軍統精英傾巢出動,戴笠兵分三路入梧州。王亞樵俠骨柔腸憐孤寡,一舉鑄成千古恨。夜幕中特務潛木樓。王亞樵說:“婉君,為什麼不開燈?”槍聲大作,英雄失足。暗殺大王遭暗殺,身中五槍三刀,整張麵皮被揭去,慘不忍睹。戴笠南京邀功,蔣介石鬆了口氣。
“兩廣事變”失敗之後,王亞樵決定派華克之北上聯絡毛澤東、朱德,待有了消息後一起去延安。
擺在王亞樵麵前首要的一件事便是急需找一個安身之所。當時國內,每一個角落都有戴笠無孔不人的特務密探。況且,平息“兩廣事變”後,戴笠也將全力以赴來追殺他。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王亞樵決定在上海、南京、梧州三個地方選擇一處。經門徒研究,最後決定仍然回梧州李濟深老宅李圩子。因為事變前後,他們一直以那裏為主要駐點,戴笠是絕不會想到的。
7月上旬,王亞樵門徒由廣州輾轉來到梧州,改名匡盈舒。雖然還是躲在李宗仁、白崇禧的眼皮底下,但他們再也得不到李、白的保護了。
政治風雲瞬息萬變,李宗仁、白崇禧出於自己的政治利益一反故態,對王亞樵不再像先前一樣敬若上賓。他們知道王亞樵是蔣介石的心頭大患,如果讓其長期留在廣西,必然會犯蔣介石的忌諱,而且最終會殃及自己,遂取消了對王亞樵的經濟資助,並向王亞樵的靠山李濟深打了招呼,聲稱唯狠九光先生安全受到威脅,要李濟深攆王亞樵走。
王亞樵也明白梧州不是久住之地,也沒有長住下去的打算。他雖然沒有經曆過政途沉沉浮浮。但他兒十年來一直斡旋於政治人物的身邊,政治的世態炎涼已讓他心寒。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北上。
來到梧州,李濟深曾看過他一次,他向李濟深提出目前的實際困難,身邊有一幫人,需要開銷。另外遠在香港的金石心及亡友餘立奎的妻兒也要生活費,再怎麼苦,也不能讓大家餓死。李濟深稱他目前也不寬裕,但仍能支持一下,長久下去就不行了,便問王亞樵日後有何打算。
王亞樵沒有瞞李濟深,透露出投奔延安的想法。李濟深當即表示支持,並提筆向其故交周恩來寫了一封薦函。
當天夜裏,王亞樵輾轉難寢,便挑燈坐起,以自己的名義給毛澤東、朱德寫了一封信,信中說:“……當今各派勢力都與蔣有苟合之可能,而唯獨中共與蔣決不妥協。思前慮在正義之師中得遂正義之誌……”
1936年月27日,王亞樵把自己寫給毛澤東、朱德的信及李濟深寫給周恩來的薦函和
2000元錢交給華克之、餘亞農、張獻廷,囑他們去延安親手呈送毛澤東、周恩來,速去速回。
送華、餘、張走後,王亞樵感到形勢越來越險,遂從另一個地方給餘立奎的妻兒彙了最後一筆錢及一封信,信中告她,以後可能不會再寄錢,等到了延安後再另行聯絡。總之,他對前程還是充滿信心的,他仿佛已看到遠在延安窯洞裏的光明。因此,盡管梧州已是虎狼之穴,但他仍然堅持在這裏,盼望三位門徒早日回來,捎來毛澤東和朱德的回音。
這期間,他寫了一首《念奴嬌》,以明心誌:
西江煙雨,
哭陸沉,
魅魅魍魎孤兔。
北土淪亡黃流注,
中原烽火彌路。
悲恨相繼,
萬裏煙塵,
江山知何處?
堂堂中華,
怎忍東僑猖寇。
醉生夢死內戰,
媚倭求存,
何言對國人。
閩海舉城興義師,
蒼蒼惜太無情。
天涯海角,
足跡無門,
千載留淚紋。
歐盟山重,
北顧延河錦雲。
1936年8月,王亞樵收到餘婉君從香港的來信,信中說她的姨媽已經破產,收走了她的住宅,還欠一筆債,她母子倆再也過不下去了,想來廣州投靠九哥。
王亞樵看完信後又分別給趙士發、王亞瑛看了,然後問道:“這件事你們認為該如何處理?”
趙士發望了望王亞樵,王亞瑛說:“他在香港好好的,突然提出來廣西,我就覺有些蹊蹺,依我看不能讓她過來。”
趙士發說:“我也同意嫂子的觀點。現在我們的處境萬分危急,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何況己經分離了這麼久,誰也保證不廠婉君沒有變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