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郎”把鬆了的假胡須摸了一下,說:“會不會有變化?”
“絕對不會,王亞樵從來沒有失信過。”餘婉君說:“質平等殺了王亞樵,你可要對我好。”
“放心,我是真心真意的。”貨郎抓起一把糖遞給正向身邊走來的小男孩。
貨郎離開時,又有意無意在小樓周圍走了幾圈熟悉地形,然後吆喝著離去。
10月20日傍晚,王魯翅、陳質平、陳亦川、吳賡恕、穀玉村、李修凱、郭旭等20多名殺手在餘婉君小樓附近潛伏下來,嚴陣以待。
當晚,王亞樵在李任仁家裏吃罷晚宴,因惦記著與餘婉君約會,於是對趙士發說:“回去向你嫂子說一聲,李先生今晚留我打牌,要明天早晨才能回家。”
趙士發不肯離去,說:“九哥以前打牌,我不是一直跟著嗎?”
王亞樵說:我跟李先生是至交,他家保鏢警衛嚴實,你們一個個荷槍實彈在這裏,不是讓人多心嗎?顯得我信不過朋友。”
趙士發仍然堅持,說至少要留兩個人。
王亞樵發火道:“一個也不要,我連這一點自由沒有!現在我還沒被廢掉,你們就隻聽她一人的。這樣下去,我九光還算什麼?都給我走,再哆嗦我要掌嘴了。”
趙士發無奈,隻好領人先走了。
王亞樵挨到晚上8點多鍾,向李任仁告辭。徑向餘婉打的小樓走去。
9時許,工亞樵到小樓門前,環顧院子,見四周杏無人跡,就向樓上走去,習慣性地推門而入,喊道:“婉君,你怎麼不開燈?”
剛進人房間,王亞樵立即感覺到周圍一陣異動,情知不妙,剛想抽身退步,已經晚了。陳質平向他撇廠一把石灰,接著埋伏在房內房外的工魯翅、岑家悼、穀玉村、李修凱等數十名特務,在幾束手電筒強光的照射下,“砰砰砰……”亂槍齊發。
幸好王亞樵武藝精湛,輕功卓絕,且久經險境,臨危應變能力無人能及。早在他感覺到周圍有異動的瞬間,王亞樵已有防備,躲過石灰,身軀微一晃動,看似抽身撤步,豈知他不退反進,向空中躍起。隨即在半空中把槍拔出,向四周甩手就是兒槍,落地後即伏地而臥,又“砰砰”地舉槍還擊。接著,他又是一個魚躍跳起,甩出沒有子彈的空槍,亮出匕首與周圍的特務展開近身肉搏。
戴笠親自挑選的這批特務也是訓練有素、武藝高強的凶悍之徒。麵對王亞樵這一連串一氣嗬成的高超搏殺動作,特務們初時雖感愕然,但很快鎮定下來。他們憑藉占據的有利地形和人多勢眾,遠則用槍,近則用匕首,一味地把王亞樵向死裏打,即使誤傷了自己人,也在所不惜。
頓時,屋內的桌椅、板凳、茶具、擺設……全被砸爛,地板上鮮血淋漓。王亞樵雖是功夫非凡,無奈寡不敵眾,幾分鍾後終被打倒在地,身中五槍三刀……
這時有人叫喊:“太黑了,快開燈!”
燈光下,王亞樵已氣絕身亡。特務們驗屍後就要離去,突然,王魯翅說:“慢著,出發前老板特意吩咐,蔣委員長他結仇14年,我們追殺了6年,這中間的浩大花費夠他一條命,不能讓他有一具好屍!”
王魯翅說罷抽出匕首競殘忍地把王亞樵的整個麵皮剮了下來……
特務們分頭撤退,回到旅館已是午夜餘婉君早等在客房裏,孩子已經睡去。見陳質平一身血,她嚇了一跳,說:“質平,快脫下,換一身幹淨的。”
陳質平搖頭:“不換,我還肴工作沒幹完。”
“什麼工作?是不是很髒的工作?”
“當然很髒。”陳質平一把將餘婉君攬在懷裏,說:“我們……”
“不,你快把衣……救命……
餘婉君話沒說完,一把鋒利的匕首已插人胸膛,血淚泊流了出來……
聽到有人叫喊,王魯翅敲門,陳質平問清是誰後,開了門,王魯翅驚訝地說:“你怎麼把她……”
陳質平又在餘婉君胸口插了兒刀,把屍體用被包了,這才回答王魯翅:“這是戴老板吩咐的,我隻在執行命令。”
“這是為什麼?”
“老板說,這號為了錢連恩人都可以出賣的女人,不能讓她活在世上。”陳質平平靜地說。
這時,床上的孩子在動,王魯翅突然問:“那麼孩子該怎麼辦呢?他可是無辜的呀!”
陳質平說:“管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