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桓這邊看見五人注意力都被譚叔吸引,連忙貓著腰從土丘左邊繞下去,進到假山間的小道就安全多了,一番閃轉騰挪摸到坑洞附近。蘇桓摸索著找到洞口,搬開洞口的薄石板扒開遮蓋洞口的雜草,朝裏麵輕輕喊道:“青青,青青,青兒在裏麵嗎?”
“爻。。”剛聽到一聲呼喊,緊接著就發出“嗚嗚”聲,顯然是被捂住了嘴巴。
察覺還有第二個人,蘇桓立時安心不少,又小聲道:“青兒別怕,附近沒有別人,我這就下來找你。”
說罷,蘇桓立馬探身進入,又回身撥正石板,覆蓋好雜草,剛從狹窄的通道溜身下來,青青便整個撲到懷裏,不停地小聲啜泣道:“爻哥哥,青青好害怕!青青不要再呆在這裏了。姨父,姨娘,炎哥哥,炙哥哥他們都死了,還有竹姐姐跟莫姐姐她們,她們也死了。嗚嗚。。。”
鈴姑娘跟過來紅著眼睛道:“青青,聲音小點,千萬別被發現了,否則我們也逃不了了。”
蘇桓看著幽暗的坑洞,冰冷的石壁,再看看地上散落的柿核,望向憔悴的玲姐姐,再也止不住內心的悲痛,也嗚嗚哭起來,鈴姑娘也跟著抹起眼淚來。好一會兒蘇桓說道:“青青,鈴兒姐姐,對不起,我來晚了!再忍耐一會兒,等到天黑了,我就帶你們出去,我知道路。”
蘇桓的到來給二人增添了不少勇氣。雖說蘇桓自己也隻是八九歲的少年,可表現出的那份鎮定和堅毅,擁有莫大的感染力。青青哭著說:“我還以為要死在這裏了,我們在這裏又冷又餓,鈴姐姐趁早上天沒亮還沒人巡邏時出去撿了一些柿子,我們就啃了一天的柿子。聽見外麵有人圍著,我們也不敢出去。還有,還有,小花跑出去就沒回來了。”青青一股腦的吐著苦水,別提多委屈了。
隨後,鈴姑娘給蘇桓講了昨天下午到晚上發生的事情。講到後麵,蘇桓隻聽的五內俱焚,渾身汗毛倒豎,咬牙切齒的道:“何言,英王府,樓滿業!我饒不了你們,有朝一日,我定找你們報仇!”
鈴姑娘望向蘇桓問道:“鍾爻少爺,你就是蘇桓吧?”
蘇桓點頭道:“是的,我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李伯家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我,他們能找到這裏,鍾爺爺家可能也沒了!”說罷垂頭不語。
青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好好的鍾爻哥哥怎麼變成了蘇桓。鈴姑娘安慰到:“鍾爻少爺,不必太難過。李老爺,鍾老爺既然拚了全家性命也要保你周全,想必對他們而言你是極為重要之人。我大概知道蘇家之事,也聽老爺跟夫人說過,護國公是被奸人所害。老爺他們這樣保護你正是為了心中那份大義。你能舍命回來找我們,也說明老爺他們沒看錯人。”
青青姑娘插話道:“那你不叫鍾爻,還是我賢侄不?我還是你姨娘不?”
看著青青姑娘一臉認真的樣子,二人哭笑不得。
蘇桓捏捏青青姑娘冰涼的小手道:“你還是叫我鍾爻哥哥吧,就跟之前一樣。”
“那我也是你姨娘。”
“行行行,依你。”這時的蘇桓怎麼忍心駁了這小丫頭的要求。
說話間,一道黑影從頭頂小洞竄了下來,原來是小花出去找了一圈吃的又溜回來了。三人見小花失而複得,多少有點開心。
譚叔被疤子帶出去,在門外又被搜刮一番,連撿的那點破爛也被拿走了。譚叔搖搖頭,朝之前進入李家的牆洞那方走去,在遠離牆洞的河灘上,找個避風的土坎躺下,現在就等天黑便能摸進去了。
天色漸晚,業城一處豪華酒樓內,何言早已喝的紅光滿麵,旁邊樓知府滿臉堆笑的道:“何大人,此番遠道而來,公事繁忙,好不容易處理完。不如多盤桓幾日,領略領略這北地風光,也讓樓某多盡盡地主之誼,何苦明日就要動身返程呢?”
何言推辭到:“不是何某不領情,實在是路途遙遠,英王殿下著急結果,又是年關將近,何某也想著早日返家得以和家人團聚啊。”
“既如此。。。樓某也不過多挽留,此番公幹大人英明神武,樓某諸人有目共睹。日後大人前途無量啊!”樓知府諂媚的說道。
聽著這番阿諛奉承之言,何言似乎忘記了之前的種種憋屈與憤懣,看向樓知府的眼神也和善許多,感覺眼前之人也並非那般不堪,大手一揮道:“此回樓大人功不可沒,回去後,樓某定當好好為大人美言一番,說不定咱們很快就能上京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