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知府聞言開懷大笑,酒敬的更勤了,一桌人推杯換盞,賓主盡歡。
蘇桓眼看天色已黑,輕輕拍了拍懷裏青青的小臉,又搖了搖睡著的鈴姑娘,待二人轉醒示意能出去後,便率先往坑洞外爬去。輕輕拿開石板,探出身來,確認無人,對裏麵二人輕喊:“出來吧,沒人!”很快二人一貓從狹小的石洞內鑽了出來。
此時李家宅院內一片漆黑,早已沒了往日景象,隻有幾隻昏黃的火把亮著。白日裏懶散的官差已經換班,新來的更不願在涼風颼颼的夜裏巡視,幾人躲在角落裏聊起了天。
蘇桓幾人對李家早已爛熟,即使摸黑也很快走到了牆洞處。還沒靠近牆洞,隻聽到一聲“快過來。”青青跟鈴姑娘嚇得轉身就要逃跑,蘇桓忙拉住她們說:“是自己人。”原來,譚叔對李家不熟,黑黢黢無路可尋的狀態,還不如原地等候。所以剛才聽見腳步,斷定是蘇桓他們,避免驚嚇,才遠遠招呼了一聲。
四人從牆洞處魚貫而出,出來之後,四人都長呼一口氣,仿佛是逃離了敵人的魔掌一般。小花似乎也感受到氣氛輕鬆了一大截,從鈴姑娘懷裏站起,伸了個懶腰。
雖說逃了出來,可眼下去哪裏卻成了問題。思來想去,覺得哪兒都不安全。譚叔帶幾人回到自己白天待的的土坎,那裏自己鋪了點幹草,還能避風,好歹是個去處。至於明日,可以出城後去之前蘇桓藏身的小院,再做以後的打算。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蘇桓摸出昨天譚叔塞在他懷裏的銀錢,拿出些銅板,去買了一堆熱乎的吃食,幾人就靠著牆根美美的吃了起來。譚叔笑道:“沒想到,昨日本來準備由咱倆孝敬官差的銀錢,你這份兒沒用上,這下倒是緊著我們享用了。”
青青姑娘,一邊往嘴裏塞東西,一邊含糊的說:“真好吃,再不吃點熱乎的都要餓死了。”一邊吃還不忘掰點給小花。
鈴姑娘取笑道:“青青可真舍得。”
看著指甲蓋大小的貓食,眾人也覺得好笑。
吃完東西,蘇桓跟譚叔稍微收拾了一下,讓四人看起來更像是一家人。四人統一了身份,以爹爹,姐姐,弟弟,妹妹相稱,便朝城門外走去。幾人商議,從南門出城為好,南門是深入境內方向,守備鬆懈些許,北門是出關方向,盤查一向嚴格。不過諸多盤算並無用處,守城軍士未過問四人,便由他們出城去了。隻是這道城門,是當初鍾老爺子帶蘇桓走過那道,入城時二人是逃竄至此,出城又是如此,更加上物是人非,一時間蘇桓感慨不已,當真是命運無常!
城門口,樓知府帶著大小官員為何言送行,其他人不知何言底細,又不好相問,隻以為何言是什麼上京大官,知他是英王門下,更是不敢怠慢,好一番逢迎拍馬,總算結束了送別之禮。
何言帶著手下出了城門往上京方向走去,這次隊伍有輛馬車,行進速度快不起來。馬車拖了一個木箱,裏麵是買來孩子的屍首。
此時,蘇桓四人也在此條官道之上,正準備轉往小道之時,聽得背後馬蹄陣陣,譚叔提醒眾人莫要理會。何言已經注意到四人,本來覺得無甚要緊,就此錯過,卻在錯身時瞥見鈴姑娘懷裏的小花。一看就養尊處優的小花,引起了他的注意。按道理,四人如此模樣,該不會有這麼一隻貓,再加上八九歲男童這根刺痛何言神經的存在,這一行人著實可疑。
何言打馬上前,喝道:“站住!”
四人為之一怔,心叫要糟。何言攔住四人去路,用馬鞭指著四人道:“看你四人躲躲閃閃,似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姓甚名誰,從哪兒來往哪兒去,跟本官說道說道。”
“這位老爺,小人叫譚殊同,前往業城尋親,不料親戚已經不在,小人身上盤纏又已用盡,無處住宿,不得已隻好返回。”
“哦?那這貓呢,作何解釋?”
“這貓是城裏撿的,小女看它著實可愛就將它一路抱著。”
何言正察言觀色間,跟上來的一名手下突然指著鈴姑娘道:“大人,那日您安排我等在李家門外盯梢,我見過此女子從李家出入。”
一言之下,何言明白了所有。身前少年就是他要找的蘇桓。
”哈哈哈“,何言大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