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幾名保鏢不顧她的掙紮,強行把筆塞在她手裏,禁錮著她的手簽下了字,又按了手印。
江依月滿意的拿起諒解書看了一眼,把諒解書遞給律師後,蹲下身看著謝音滿臉的眼淚和憤怒。
她抬手掐在謝音臉上:“你剛要是乖乖簽了多好,省的這麼麻煩,偏偏要惹我不高興。”
“知道惹我不高興的下場是什麼嗎?”
“去取熱水來。”
身後一個保鏢去外麵接熱水,江依月把身後一個裝錢的箱子打開,從包裏拿出打火機把錢點燃,扔在謝音臉上:“這些錢就當我孝敬你媽媽了。”
“現在得燒了,免得她用不上。”
“江依月…”謝音咬緊牙關,憤懣、不甘和悲傷像是抽走了她全身的生機,讓她在那幾分鍾裏陷入巨大的無望裏。
保鏢將一杯滾燙的熱水遞給江依月,她抬手傾斜水杯,半杯熱水落在謝音右手背上。
她疼得忍不住喊出聲。
就在此時,門被人用力推開,入目是沈秉洲陰沉的臉色。
他走進來時,何錚也緊緊跟在他身後。
接待室的人見到沈秉洲,都愣住了。
沈秉洲冷漠的看了一眼江依月,走去謝音身旁,保鏢也忌憚的放開了手,退在一旁。
謝音被壓的跪的久了,隻能勉強撐著地麵緩緩站起身來。
沈秉洲伸手要扶她,被她輕輕避開。
他看到謝音手上的紅腫,視線落在江依月身上,嗓音平涼:“事辦完了麼?”
江依月稍顯驚訝,本以為他是來給謝音出頭的,卻沒料到他這樣鎮定自若。
“嗯,擺平了。”
她說著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他手腕撒嬌似的晃了晃:“怎麼了未婚夫?你是專門來陪我的嗎?”
沈秉洲收回手,理了理袖口的褶皺:“江叔叔擔心你,讓我來看看。”
江依月笑了笑,意味不明的說:“我還以為你是來主持公道的呢。”
沈秉洲眸色很冷:“事忙完了,就回去。”
江依月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冷漠,笑著點頭,然後上前幾步站在他身側,挽著他手臂說:“你不跟我一起走啊?”
“你要是不送我回家,我父親會不開心的。”
“你說對不對?未來的老公。”
沈秉洲聞言側眸看著她,淡笑了下:“好。”
不大不小的接待室裏,包括謝音在內的所有人都能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
等到他們轉身走到門口時,謝音才鼓起勇氣喊了一聲:“…沈秉洲。”
她知道現在除了沈秉洲,沒有人能幫得了自己。
以他的身份地位,若是能跟這邊警廳的人打一聲招呼,或許她母親的案件還有重新審查的機會。
沈秉洲聽到她的聲音停下腳步,卻沒回頭。
謝音的嗓音帶著明顯的哭腔:“…沈秉洲,我沒有媽媽了。”
“是江依月開車撞死了我媽媽,諒解書是他們逼我簽的,我想求……”
她的‘求’字剛說完,便被沈秉洲打斷:“你想求我什麼?”
他轉身看著謝音,等著她下文。
謝音在他冰冷審視的目光裏,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所有祈求的話在那一刹那如鯁在喉。
沈秉洲看著她眼裏的淚,聲線低沉:“謝音,依月性子是嬌縱了一些。”
“但她畢竟是我未婚妻,你媽媽的死是意外,既然已經賠償了,這事就別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