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非以為自己聽錯了,本能的扭頭去看身後的東君,跟他求證。
沒想東君還真點了點頭:“嗯,安理向我借朝來用一段時間。”
裴素非愣住,想了一下,認真的問:“是屬於工作調動,還是人事調動?”
……
院子裏靜默了片刻,東君看他:“這兩者有什麼區別麼?”
“工作調動的話,證明隻是短期內借調,還會回來這裏的。人事調動就等於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裴素非說完後麵那句才猛然覺得不是很恰當,頓時不好意思的連耳朵都有點紅了。
蹲在梨樹枝椏上的朱衣一聽,應聲道:“那就是人事調動沒錯了!”
“我還以為他跟安理那家夥早就散了,真是世事難料!”暗息恨恨的補充一句。
東君卻搖頭:“不,隻是工作調動。”
“哈?”朱衣和暗息明顯不信。
裴素非則雙眼發亮。
東君反問自己的下屬:“你們覺得我會做這麼虧本的事嗎?朝來這張牌那麼好用。”說完轉而看向裴素非,“先進屋吧,這裏雖然有樹蔭,也還是太熱了。”
上午十點的陽光正是猛烈的時候,風也不太有,偶爾飄過一絲,實在是難以解暑。
裴素非跟上東君,才剛走到廊下,對方忽然又停住了,側過頭看著他,欲言又止。裴素非心裏一陣緊張:“有、有什麼事嗎?”
東君猶豫了一下才說:“你說,這裏要不要改成以前我們住的那間屋子一樣?”
“以前住的那間屋子?”裴素非一愣。
“對。”東君很自然的拉住他,往廳子走去,“這裏格成兩間,屏風撤掉,把門換成推拉的,放電視的櫃子也該換了。還有椅子也該換一換……”
他說的還有走廊,還有房間,甚至院子,裴素非聽得很專注,夢境中看過的那間屋子在東君此時的描述下,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每一個角落都很清楚,院子中草木扶疏,屋子裏明亮清朗。
朱衣從梨樹上跳了下來,悄聲對暗息說:“喂,你有沒有覺得東君這次回來像開了某個開關一樣,整個都有點不太一樣。”
暗息淡淡定定的回答:“妖怪嘛,多多少少都是有點不正常的。”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特別欠揍?
暗息撲棱著朱衣的腦袋,涼涼的說:“有空在這裏跟我八卦,還不如去搞定你那些囤積的文書工作,趁現在老大心情好,不跟你計較,回頭看到你還沒做,指不定整死你。”
“混蛋,你每天閑得發慌蹲在電視機前,怎麼就不見你過來幫幫忙,現在才來充滿同事愛的好心指點我,太、假、了!”朱衣發毛了,衝他呲牙。
暗息張開手臂將朱衣捂在自己胸前,感受了一番之後,搖頭歎息:“太小了。”
“……”動彈不得的朱衣張口往他肋骨旁狠狠咬了一口泄憤,隻可惜那邊都是肌肉,牙齒咬上去都打滑,隻能勉強刮了刮那上麵的一層皮。
最終,大宅沒有變動,裴素非很喜歡現在的感覺。過去的回憶怎麼樣都好,都是過去了的。可以偶爾拿出來懷念,但沒有必要憑借著那些回憶來生活。就如同在溫家的過去,再痛苦難過,終究是過去了的。
當天下午在舒雪的強烈要求下,裴素非回去“竊竊私語”重新辦理入職手續。同時辦理手續的還有一位新人。聽同事趙天形容,說長得白白淨淨,笑起來特別好看,還一下子就能認出他們這幫同事誰是誰。
“才進去老板辦公室麵試了不到十分鍾,老板就錄用他了呢,我覺得肯定是有錢人家裏培養出來的高材生,因為對教育事業情有獨鍾,但因為想采用獨特的教育方法,所以不想去學校教書,於是就來我們這裏就職了。”趙天摸著下巴說道。
……嗯,怎麼覺得這段話好像很熟悉的樣子。裴素非默默的想。
到前台小葉那裏做完登記後,裴素非迎麵就撞見了新來的同事,對方笑得陽光燦爛,隔得老遠就撲了上來:“哇哈哈哈,非非,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哦!”
“……灰灰?!”裴素非目瞪口呆。
灰灰左右瞅了瞅,正經的說:“在這裏你得叫我舒皓,叫灰灰別人會懷疑的。”
“……”才不會懷疑吧!誰家小孩能一夜之間長那麼大啊!
“哦對了,剛剛大哥跟我說今晚要去你們家吃飯,所以你今天要早點回去跟東君買好菜做一桌子好吃的等著我們過去哦!”灰灰想了想,悄聲補充,“我喜歡吃田雞煲。”
“……好,我會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