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破譯(2 / 3)

“是故,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靜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往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須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須彌山王,於意雲何?是身為大不?”

須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說非身,是名大身。”

生命究竟是怎樣突破有限而歸於無限的呢?當我們的心靈不再執著於自我,不再拘泥於有形的世界,當我們的心靈不再有絲毫參差的影像,甚至於不再有自心,此時不再有任何有限的東西束縛自己,生命於是乎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寂然不動於無限的永恒,仿佛進入了一個莊嚴而又清靜的一塵不染的國土。這種境界佛陀名為淨土、佛土。淨土是這樣的一種心靈境界,這樣的一種生命存在狀態,而決不是世俗所謂現實之外有個實在的淨土王國。這是精神升華至無限的境界,是莊嚴的佛土,是法性的莊嚴,而不是色相的莊嚴,是精神的莊嚴,而不是物質的莊嚴。其所以莊嚴,是心靈上沒有莊嚴的影像,所以才如此莊嚴。所以佛陀說自己從前在然燈佛麵前學道時,“於法實無所得。”然燈佛:佛陀在前世修菩薩道時,當時名為善慧,正是修行第二阿僧祗劫,出家於雪山南,行將屆滿之際,辭師還家,經過蓮花國,聽說有然燈佛在說法,便親自去聆聽。當時然燈佛剛好要入城,善慧(即後來的釋迦牟尼佛)見然燈佛威儀,產生高度的敬信,於是隨佛而行。在進城的路上遇到一處泥濘的路段,善慧恐怕然燈佛過時弄髒了雙腳,便以皮衣覆地,覆蓋不到的地方,便親伏地上,並讓頭發散開蓋住汙泥,並默念說:“願佛踏我身過,授我成佛之記,不得到記,我就不起來。”然燈佛看到他已信證法性,就覆身而過,並為其授記說:“是後四十一劫,名為賢去佛,號釋迦名如來。”佛陀說自己於然燈佛處並沒有得到佛法,是佛陀已經超越了一切法乃至非法,而進入無限的圓融境界。如此,有形有限的肉身,以其無形無限的精神,而獲得了無限的偉大性,如同統領群山的須彌山一樣高廣而偉大,生命也是在此靜寂之中走向大我,走向永恒。

“須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數,如是沙等恒河,於意雲何?是諸恒河沙,寧為多不?”

須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諸恒河,尚多無數,何況其沙?”

“須菩提!我今實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寶滿爾所恒河沙數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

須菩提言:“甚多,世尊!”

佛告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於此經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為他人說,而此福德勝前福德。”

科學將人從自然中分離出來並賦予人以片服者的角色,於是人的使命便成了掠奪和占人。而佛陀告訴人們,人是自然中的一顆微塵,人必然要回到自然的大統一狀態中去,人的使命不是掠奪而是布施,並於布施中獲得無限的福德。布施決不是懷有企圖的施舍,而是無私的奉獻。有企圖的施舍,心靈仍有所執著,而無私的奉獻,無所為而為,則能成就無上的功德。如果用恒河的一顆沙來代表一條恒河,那麼所有恒河的沙數那麼多的恒河,又有多麼的廣大呢?用恒河沙數那麼多的大千世界的七寶去布施,其福德該是多了,然而,傳播真理的功德比它還要多。為佬?有所為的布施,終究有限;而無所為的奉獻,無盡封鎖量。真理的力量超過所有物質的力量,而無為的真理之力量,又無限地超越了有為的真理。所以菩薩的奉獻,不住有為,也不住無為,這才是真正的大慈大悲的菩薩。

如來說法四十九年,曾五度說教。初時說華嚴大乘,二時說小乘四諦法,三時說楞嚴,四時說般苦,五時說法華。佛法的智慧是拯救人類於苦海的無上智慧,因此,傳播佛法就如同點燃燭光。偉大的真理如果不被人類知道,就如黑暗中的珠寶不為人所見所用。倘若點燃真理之光,就能照亮人類漫長的征途,乃至超渡生死之苦海。所以佛陀強調必須尊重追求真理乃至弘揚真理的人。隨說可分六種:1、不論是僧是俗,不論是凡是聖,都可以為人解說經典,是為隨說人;2、不論經文多寡,不論章句前後,都可以取而為人解說,是為隨說經;3、不論事說理說,不論粗說細說,都可以分別其義,是為隨說義;4、不論天市山林,不論水旁樹下,到處都可以說經,是為隨說處;5、不論是晝是夜,不論時間長短,隨時隨刻而說,是為隨說時;6、不論多人一人,不論利根鈍根,一遇機緣即說,是為隨說機。所謂“說經之處即為道場,經典所在便是寶所。”“天人阿修羅”是什麼意思呢?這是佛陀所說的六道眾生中的三種。六道是:天道、人道、阿修羅道、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佛陀所說的六道眾生,實質上是講人的六種存在狀態,而並非是講六種生靈。什麼是天道呢?天道就是象片精神比產高尚的快樂狀態,這種人能順其自然,自得其樂,如中國古代的隱士。這類人的精神境界雖比一般人高,然而仍然沒有擺脫生死輪回,未能得道成佛,所以仍是在眾生之中。人道是按著正常人格的尺度而生存,是在一定的社會關係中履行一定責任的存在狀態。人類在一般情況下都是履行於人道,這是一種人與自然雖然分離但仍維持一定的相依關係的精神狀態。阿修羅是不滿於現實,自我無限擴張的精神存在狀態。這種人在宗教上認為已經離開了正學人格的約束,而一味的占有、掠奪、爭鬥所以墮入鬼神之列,古代稱為戰鬥之神。那些爭強好鬥以掠奪和占有為已任的人都屬於李修羅道。地獄道是心靈上充滿著各種各樣的邪惡念頭以郅沉淪於痛苦的深淵不能自拔的精神存在狀態,如那些作惡多端的罪人。餓鬼道是極端空虛,無有寄托的精神存在狀態,那些飽食終日,無可用心的人即使其肚子填滿了膏脂,仍然是墮入餓鬼之道。所以佛教的《瑜伽焰口》就是旨在施舍資糧予餓鬼的一種修行儀式,畜生道象片精神境界極端低下,放任自身的肉欲和本能的存在狀態,那些色情狂、同性戀者、以及其它性變態者、亂倫者,都屬於畜生之道。所有這些人,都應該讓無上真理的光芒來照耀其不是乃至肮髒的地方,讓智慧的靈光彌補不足,清除汙垢,走向清淨和圓融。以上六道眾生,都在生死的輪回之中,所以稱為:“六道輪回”,實質上是人存在的六種精神狀態。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當何名此經?我等雲何奉持?”

佛告須菩提:“是經名為金剛般若波羅蜜,也是名字,汝當奉持。所以者何,須菩提!佛說般若波羅蜜,即非般若波羅蜜,是名般若波羅蜜。

“須菩提!於意雲何?如來有所說法不?”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如來無所說。”

“須菩提!於意雲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塵,是為多不?”

須菩提言:“甚多,世尊!”

“須菩提!諸微塵,如來說非微塵,是名微塵。如來說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須菩提!於意雲何?可以三十二相見如來不?”

“不也,世尊!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見如來。何以故?如來說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

“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複有人以多。”

循著幽冥之處的圓融而微妙的智慧之光,從容地走向圓滿而奇妙的覺悟之境。在這裏,真理之所以是真理,就是因為它不是真理,所以才稱為真理。隻有佛陀才有如此偉大的胸懷宣稱自己創立的學說並非是真理。那些將真理揣在口袋裏顛來顛去的人是何等的渺小而悲哀!人們在分離的痛苦狀態時說超越之法,而當人們回到整體的快樂狀態時,還有什麼超越之法可說呢?所以佛陀說:“如來無所說。”當生命升華到一種光芒四射的圓融的無限境界,又怎會拘泥於一顆微塵呢?在圓滿無礙的光輝之中,所有的微塵都將化為蒼茫的“無”。“無”不是沒有,而是妙有。如同一顆夜明珠,在黑暗中閃耀,然而它的光亮是有限的。而當它融沒於無限的光明之界時,它的光亮已經消失了,已經融入了無限的光明之中。所以佛說:“如來說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佛的真理即非真理,佛的身相即非身相。佛陀告訴人們,太客體對立的狀態中,如來有客觀的三十二種形象。然而在主客體統一的狀態中,如來的客觀的三十二相已不複存在,而是統一到無限的圓滿之中,所謂三十二相,即三十二清淨行。是在五根中修六度萬行,並在意根中修無相無為,在這樣一種偉大的回歸精神的照耀下,生命的平凡的肉身也會隨之而變化,形成三十二種非凡的形相。在大慈大悲的精神之載體,是出世間法的因果。然而,執著於三十二相,仍然不是如來本體。所以說:“佛說一切法,為除一切心,若無一切心,何用一切法?”三十二相分別是:一、足安平相。二、千福輪相。三、物指纖長相。四、手足柔軟相。五、物足縵網相。六、足跟滿足相。七、足趺高好相。八、如鹿王相。九、物過膝相。十、馬陰藏相。十一、身縱廣相。十二、毛孔生表色相。十三、身毛靡相。十四、身金色相。十五、身光一丈相。十六、皮膚細滑相。十七、七處平滿相。十八、兩腋滿相。十九、身如獅子相。二十、身端直相。二十一、肩圓滿相。二十二、四十齒相。十十三、齒白齊密相。二十四、四牙白淨相。二十五、頰車如獅子相。二十六、咽中津液得上味相。二十七、廣長舌相。二十八、梵音深遠相。二十九、眼色如紺青相。三十、眼睫如牛王相。三十一、眉間白毫相。三十二、頂成肉髻相。肉身隻是無限精神的載體,舍身奉獻,其福德固然很多,但仍不如在黑暗中指示一線真理的光芒。

爾時,須菩提聯說是經,深解義趣,涕淚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說如是甚深經典,我從昔來所得慧眼,未曾得聞如是之經。世尊!若複有人,得聞是經,信心清淨,即生實相。當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實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來說名實相。

“世尊!我今得聞如是經典,信解受持,不足為難。若當來世,後五百歲,其有眾生,得聞是經,信解受持,是人即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離一切諸相,即名諸佛。”

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若複有人,得聞是經,不驚不怖不畏,當知是人,甚為希有。何以故?須菩提!如來說第一波羅蜜,即非第一波羅蜜,是名第一波羅蜜。須菩提,忍辱波羅蜜,如來說非忍辱波羅蜜,是名忍辱波羅蜜。何以故?須菩提!如我昔為歌利王割截身體,我於爾時,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何以故?我於往昔節節支解時,若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應生嗔恨。須菩提!又念過去於五百世,作忍辱仙人,如爾所世,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是故,須菩提!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若心有住,即為非住。是故,佛說菩薩心,不應住色布施。須菩提!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故,應如是布施。如來說:‘一切諸相,即是非相’。又說:‘一切眾生,即非眾生。’須菩提,如來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誑語者、不異語者。須菩提!如來所得法,此法無實無虛。

“須菩提!若菩薩心住於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則無所見;若菩薩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見種種色。須菩提!當來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於此經受靜讀誦,則為如來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見是人,皆得成就無量無邊功德。”

這偉大的經典,如電光劃亮人生之懵懂。聽到這部經中傳出的微妙法音,產生無限的信心,並猛然發現自我清淨的佛性(靈性),看到自己的真如實相。慧眼,即是洞見真如實相的智慧。眼、意即見地。佛法說有五眼:一、肉眼(二元對立的凡夫之見;二、天眼(即明見自然並回歸自然的超然智慧);三、慧眼(明見自我不過是理智的虛妄的無我智慧);四、(明見自我是虛構,意識也是虛妄的人法二空的智慧);五、佛眼(大徹大悟超越一切的無上智慧,明見非空與非不空的微妙見地)。如見到這部經典,不駭其言之過(不驚),不恐其道之高(不怖),不畏其行之難(不畏),那麼他的智慧就已到圓融的“彼岸”境界,是第一波羅蜜,就是智慧的超越。而心靈上沒有執著智慧之超越的意念,所以才叫般若波羅蜜。忍辱波羅蜜,佛法六度之一。內能容一切是非謂忍,外所受一切橫逆謂辱,在忍辱中達到精神的升華和超越,而心靈卻不執著有忍辱超越的意念,如此才能叫忍辱波羅蜜。佛法講忍辱有三種:一、生忍,即忍受外人對我的無禮相加;二、法忍,即普度一切眾生永不生厭煩之心;三、無生法忍,於不生不滅的境界中忍受一切而內心無有忍受之執念。佛陀曾在歌利王的暴虐麵前,心靜如水,不著一念。佛陀忍辱而超脫,無我、人、眾生、壽者之相。無有自我,他人又怎能加害於我呢?在無我的超度境界中,他人的加害無損於自我之本體。所以佛陀被節節肢解之後又馬上恢複原狀。歌利王,即暴君,實指後來成為佛陀弟子之一的陳如。佛陀以自己的親身經曆為教,告誡弟子應舍離一切執礙之相,發無所住的菩提之心。佛陀所說的是真實不變、不欺不二的佛法,然而佛陀又說,如來所說的佛法,無所謂實也無所謂虛,乃是告誡人們要超越一切矛盾,矛盾即是二元的對立,即是一切虛幻的根源,以至於佛法也是心靈的虛構,要實踐佛法就必須揚棄佛法,弘揚佛法的終極便是揚棄佛法。如果菩薩的心靈沉溺於佛法之中,就好象進入黑暗之中而不得光明。正確的做法是依止於佛法而又超越於佛法。如果後來之人從這部經中體悟到生命的至靈真性,就會為如來的智慧所證並於生命之中煥發無限的光明。

“須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複以恒河沙等布施,後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無量百千萬億劫,以身布施;若複有人,聞此經典,信心不逆,其福勝彼!何況書寫、受持、讀誦、為人解說?

“須菩提!以要言之,是經有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無邊功德。如來為發大乘者說,為發最上乘者說,若有人能受持讀誦、廣為人說,如來悉知是人、悉見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稱、無有邊、不可思議功德。如是人竺,即為荷擔如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須菩提!若樂小法者,著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則於此經,不能聽受、讀誦、為人解說。須菩提!在在處處,若有此經,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所應供養;當知此處,那是為塔,皆應恭敬,作禮圍繞,以諸華香而散其處。”

忍辱舍身,在於破除我執,倘若在忍辱舍身的品性之上,又能依止於無上的智慧,徹悟二執對生命本性的迷障,所得的精神力量(法性的功德),是不可思議的。一日三次以相當於恒河沙數的身命去奉獻,其所得的精神力量,還不如依止經典而生堅定的信念並弘揚無上的真理指明眾生的迷途。初日分,梵語,早晨的意思;中日分,中午的意思;後日分,晚上的意思。這部經典含蘊的真理,有著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無限的精神力量,如來是為那些發廣大無邊之心的人所說,為那些發至高無上之心的人所說。大乘即廣大無邊的菩薩乘,最上乘,即至高無上的佛乘。那些心靈能冥契佛法智慧(受),勇猛精進地依照佛法智慧修行(持),內心依止無上菩提而不散亂(讀),走向圓融的自性而不回首(誦)的人,如來“悉知”“悉見”。這些人能真正證木得不生不滅的如來妙果,成就無限的精神力量。他們擔負著如來所指示的無上正等正覺的智慧,他們就是真理的負荷者。而那些耽樂於小乘佛法的人,執著有我、人、眾生、壽者的見地,就不能明白這部經典所暗示的偉大真理,乃至曲解真理,他們不能成為偉大真理的傳播者。因此,佛陀強調必須尊重經典,經典所在之處,就好像有佛塔一樣,必須恭敬以待。華香,即是花香。佛教在家弟子,必帶香花供佛。中國則是以插花於瓶或焚香於爐來表示恭敬。花香和焚香的意義究竟在哪呢?花香的無影無蹤乃至無邊無際,象征著生命至真的靈性。佛教除以花香和焚檀香來暗示生命靈性之外,還以鍾聲來象征。隻可惜這些生動的象征意義都被後世之人忽視了,而徒具儀節。

複次:“須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讀誦此經,若為人輕賤,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先世罪業,則為消滅,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須菩提!我念過去無量阿僧祇劫,於然燈佛前,得值八百四千萬億那由他諸佛,悉皆供養承事,無空過者。若複有人,於後末世,能受持讀誦此經,所得功德,於我所供養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萬億分,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於後末世,有受持讀誦此經,所得功務,我若具說者,或有人聞,心即狂亂,狐疑不信。須菩提,當知是經義不可思議,果報亦不可思議。”

由於某種燦爛的機緣,生命沐浴於佛法的光輝之中。然而為什麼卻得不到人們的尊敬呢?這是因為他前世所作的罪業尚未消除。佛陀所說的前世與今世、來世,流入中土後被中國人的思維傾向所改造,而成了另一種語境。佛陀所說的前世是從前的意思,是過去式,而並非如中國世俗所理解的那樣意指出生之前。同樣,來世是指將來,而並非特指死亡以後。這在語境語態上是需要特別澄清的,否則就難以理解佛陀的真正妙理。罪業之業,熊十力先生解釋為有二種含義,一是造作之意,二是作用之意。由於心靈所造作,因而生種種相,以致掩蓋了心靈的真如實相,這種情況稱為業障。業障分為宿業(前世所造之業)和現業(現在所造之業)二種。所有業障,均是遇緣而生,六道轉還,沒有休止。而所有業障,都是心靈之虛妄,隻要持經讀誦,深入般若,了悟五蘊本空,六塵非有,生無限覺悟之心,超脫生死輪回,就能消滅業障。“阿僧祗”和“那由他”都是梵語,都是無數的意思,佛陀告訴菩薩,佛陀在追求真理和智慧和過程中,至誠恭敬,所以菩薩,佛陀在追求真理和智慧的過程中,至誠恭敬,所以後來之人,如能同樣地至誠薛敬,就會產生不可思議的精神力量,乃至達到不可思議的本體境界。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

佛告須菩提:“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當生如是心;我應滅度一切眾生。滅度一切眾生已,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則非菩薩。所以者何?須菩提!實無有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須菩提!於意雲何?如來於然燈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

“不也,世尊!如我解镄所說度,佛於然燈佛所,無有法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佛言:“如是,如是!須菩提!實無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若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然燈佛則不與我授記,‘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以實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燈佛與我授記,作是言:‘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梁中以故?如來者,即諸法如義。

“若有人言:‘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實無有法,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如來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於是中無實無虛。是故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須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名一切法。”

“須菩提!譬如人身長大……

須菩提言:“世尊!如來說人身長大,即非大身,是名大身。”

“須菩提!菩薩亦如是,若作是言——我當滅度無量眾生,則不名菩薩。何以故?須菩提!實無有法,名為菩薩。是故佛說‘一切法,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

“須菩提!若菩薩作是言——我當莊嚴佛土,是不名菩薩。何以故?如來說:‘莊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須菩提!若菩薩通達無我法者,如來說名真是菩薩。”

佛陀說,證明某些真理是不是真正的佛法有三條標準(三法印)其中一條便是“一切法無我”就是說,最高真理,就是無我的真理。如果有一絲自我的觀念,就會成為通向無限的障礙,就不是最高無上的真理。既要發無上的覺悟之心,又要離一切諸相,處二元境界中的人,不免會認為這是一對矛盾,既要發心,則心必有所寄托,有所依止,那麼佛陀究竟是怎樣超越這個矛盾的呢?佛陀以他的親身經曆,告訴人們,發無上的覺悟之心,此覺悟之心應如此寄托,如此依止——一切眾生都因心靈的無限而融彙於無限中,此所謂“滅度一切眾生”。當我的心靈徹底突破自我的禁錮而走進無限時,宇宙中的一切一切也都融彙於心靈的無限之中。所以說,“滅度一切眾生,而實無有一眾得滅度者。”不是自我滅度了一切眾生,而是自我滅度了自我從而不再有與自我對立的眾生。當鏡子上呈現出參差的汙點時,滅度方法不等於是擦去汙點(從決定論的角度講根本就不可能擦去),怎麼辦呢?滅度自我又不等於打碎鏡子就可以了(佛法無我並不是說自我的實體都不存在了)。最好的方法是將鏡子放置於無限的黑暗之中,這樣鏡子自身的形影看不見了,自然鏡子上的參差的汙點也就看不見了。佛陀講的滅度決不是要消滅某一方,而是在共存的基礎上統一於無限。釋迦牟尼,即佛的名號。約於西曆紀元前五百六十處四月八日,釋迦牟尼降生於印度迦毗衛國,稱悉達多太子,你為淨飯王,太子十二歲萌生出家的念頭,十九歲時開始出家,先修苦行,十年後,在尼邊禪河旁的一個冊頭上,趺坐於畢缽羅樹(菩提樹)下達四下八天,於十二月八日子時,豁然大悟,得成無上正等正覺時年三十歲。西曆經元前四百八十六年二月十五日中誑,自娑羅樹下入滅。“如來者,諸法如義”意即通過智慧證得不生不滅的真如境界。真如,實即一心。真則不妄,如則不變。真如本性,充滿無限的光明,湛然如同虛空。“一切法皆是佛法”如同善財童子所說“百草皆是藥”。隻要心靈無有掛礙,寂然不動,任何意念都可導向無限。所以佛說,明白了無我的智慧,才是真正的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