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真心熱愛是做好文字工作的先決條件(2 / 3)

文章家國事,不可等閑看。如果僅僅把從事文字工作單純看作寫材料,把重視文字工作單純看作重視寫材料,拿很重要的文字工作應付兒戲,那就大錯特錯了。當然,我說的範圍可能大了一些,也可以說,這是偉人、聖人的偉業和聖業的證明。但我們作為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文字工作者,也應該有一個正確的有一定高度的認識。

真愛真追求是成功的關鍵。這裏再給大家講兩件小事。在我從事文字工作三十多年當中,有兩件小事印象較深。一件是單位來了一位名牌大學生,而且是學中文的,大家像寶貝一樣看待他。但他上班後的第一個選擇,就是打水,明確表示隻要不用寫材料,可以天天為大家打水、掃地、抹灰。我這個人脾氣不好,聽到一位中文係畢業的名牌大學生寧可打水,就是不願意寫材料,就把人家臭罵了一頓。當然,不能光罵,還是以關愛為主,總希望他安心於我們這個隊伍,紮紮實實從事寫材料工作。但因為他實在是培養不起興趣,隻能調崗了事。我這樣說,絕沒有貶低他的意思。人各有誌,不可勉強,何況在別的方麵他仍然是一位很優秀的同誌。

還有一位,是從基層來的同誌。40歲出頭的人了,來到上級機關,別的不羨慕,就是羨慕寫材料。他本來不是寫材料的崗位,但一有空,就往寫材料的堆裏紮。聽我們討論,幫助校對,參與加班。後來爭取到了寫材料的崗位,再後來寫得非常出色,知識麵很寬,講話內容豐富,哲理性強,有血有肉有感情。當了領導以後,大家將聽他的講話作為一種享受。

由此看來,無論是邁進門檻,還是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熱愛既是先決條件,也是走向成功的必由之路。更重要的是,要把對人生的思考、把生命的意義,融入到文字裏,體現在人生的價值中。

為什麼有的人寫了十多年材料,始終徘徊在將就對付那麼一個層次不往前走呢?或者偶爾往前走一點,熱不到三分鍾又冷下來了呢?最大的問題就是愛得不深。僅僅作為一個過渡,甚至是比較痛苦的過渡。度日如年啊!因為是過渡,總希望早日渡過去。封建時代,不少讀書人,把讀孔夫子的書,作為打開升官之門的“敲門磚”,或者叫榮登龍門的過渡。現在,有些從事文字工作的同誌,也有“敲門磚”意識。總覺得非常痛苦,好像是今天在地獄裏,渡過去了,明天才是天堂,寫材料是為了打開天堂之門。

我認為與其痛苦著,不如快樂著,企盼明天的天堂,不如著陸於今天的草堂。你老是拿著一塊磚頭,徘徊在幸福之門外麵,就難免風也吹你,雨也打你,苦也是你,痛也是你;把鼓勵當欺騙,把批評當欺負,把安慰當挖苦,萬事不順心,天天不如意,人人不順眼,這是何等的痛苦啊!

我總覺得,與其做一個痛苦的敲門者,痛苦一生,一生痛苦;何如做一個愉快的創造者,幸福一生,一生幸福!

寫材料是創造性的工作,是創造性勞動。人生的快樂就在創造之中,就在新鮮活潑的勞動和奮鬥之中。越是熱愛,愛之愈切,快樂愈多。否則,便等於打了折扣。就像追求一個自己熱愛的姑娘,隻要能和她在一塊就是幸福。一塊湖邊散散步,一塊海邊遛遛彎,一塊山中觀觀景,是幸福的;一塊下下田,一塊淋淋雨,一塊流流汗,也未必不是一種幸福。如果連這點考驗都經受不起,那你的情真意切就得上引號。要做到這一點,最基本的條件就是愛。隻要真愛,苦也是甜。我想,在座的年輕朋友,對此當深有體會。不過,我所說的,是真心愛過和真心愛著的朋友;隻是玩玩而已的,不在此列。

要像藝術家追求藝術一樣對待文字工作。那是怎樣一種執著呢?這裏再講一個從書上看到的故事。蔣子龍到北大做報告,北大的學生遞條子問,現在的作家、藝術家為什麼不自殺?這個問題乍一聽似乎過頭過分,實際上真正對藝術追求到一定程度,到了控製不了自己的時候,藝術家就難免有反常之舉。比如梵高。當然不是希望大家都走到這個地步,這是就極端而言。說明追求必須執著,必須忘我,以至忘命。同時,我琢磨,是不是藝術家追求藝術達到自殺的程度,為藝術而獻身,也不一定是痛苦?可能是一種境界,一種大美,一種壯美,也說不定。隻是我們這些常人體會不到罷了。我們未涉足的領域很多,經過努力達到了,那是一種什麼境界?太讓人神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