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收入與貧富(1 / 1)

師爺曰常生活的內容是多方麵的,既包括物質生活,也包括精神生活,既包括曰常工作狀態,也包括閑暇時的活動,其中很多生活內容具有很強的職業特征。這裏擇要介紹4個方麵的情況。

師爺的收入來源主要是幕主付給的脩金。此外,有些師爺還能得到幕主及下屬衙門在年節及婚喪喜慶時饋贈的禮金,不廉的師爺還有賄金收入。脩金是幕主私人付給的,故無統一標準,既因地區和時期的不同而異,也因衙門等第的高低、公事的繁簡及幕主官階的不等而不同,同佐一官,不同的幕席所得也有很大差別,如果是名幕則會受到特殊待遇。

以刑名、錢穀、書啟、征比、掛號、帳房等多數地方衙門常有的幕席而論,刑名、錢穀二大席的脩金比較豐厚,其餘小席則脩金較薄。名、錢穀之中,刑名的脩金又最豐厚。清乾隆初年,刑錢二席的年脩,其極豐者,刑席是白銀260兩,錢席是220兩。乾隆二十四年一(公元1750年),安徽和州知州聘請的一位刑錢合席的師爺年脩是385兩。乾隆中葉以後,師爺的脩金漸次僧加。至乾隆五十年前後,刑名、錢穀等席,“月脩或至數十金”,年脩有達800兩者。(據汪輝祖《病榻夢痕錄》、《佐治藥言》及清人徐世璉《和州衙門乾隆二十四年帳目》)師爺陳天錫說,刑、錢二席的脩金,“每月銀百兩為最豐,等而下之至三四十兩”。師爺周詢說到四川各級衙口刑名、錢穀的脩金是:總督、布按兩司及鹽茶道的刑、錢年脩均1千數百兩,督署如刑、錢合席,則為2000餘兩。各道、府、州、縣刑錢的脩金以地方公務的繁簡為等差,最高的年脩為1440兩,次為960兩、720兩、560兩,最低的為360兩。關於刑、錢師爺脩金的地區差異,清人許仲元說:滇省(刑錢師爺)脩脯最優,即薄者亦(年脩)六百金。又如同治年間的刑錢師爺楊恩壽說:“粵西……各州縣亦窮極,不能奉脩脯,甚至有以(年脩)八十金聘一人,綜辦刑、錢、書啟者。”小席的脩金與刑錢大席相比,就少多了。汪輝祖說:“刑、錢一歲所入,足抵書、號、征比數年。”乾隆年間,刑錢以外小席的年脩,多者不過百兩左右,少者隻四、五十兩。汪輝祖初作幕當書啟師爺時,年脩隻36兩。安徽和州的小席,折封、征比合席師爺年脩是60兩,紅黑筆、書啟合席師爺是40兩,掛號師爺是35兩。周項說,四川地方大衙署中的小席年脩二、三百兩,州縣衙署中的小席年脩多者百兩,少者數十兩。名幕的脩金有時高於一般師爺很多。如鄔思道在田文鏡幕中時,每月的脩金為50兩。乾隆三十一年(公元1766年),台灣知府鄒應元曾似以年脩1600兩的高薪聘請汪輝祖入幕。林則徐曾擬以年脩千兩聘請一位著名的書啟師爺。幕主及下屬衙門饋贈給師爺的禮金稱為“年節敬”,其數目,少則幾兩、幾十兩,多則千百兩,視師爺本身的地位(所處衙門的等第、大小席)、師爺與幕主及下屬衙門主官的關係,以及下屬衙門官缺的肥瘠而定。

師爺的收入,在當時的社會中是不算少的,除去收入極高的少數大幕、名幕,即以一般師爺的收入而論,比起塾師來,也要多數倍或數十倍,足夠一個家庭的衣食之需。汪輝祖說,幕賓的收入“未有不給於用者”。可見師爺的生活一般來說是不錯的。汪輝祖做了幾十年刑名師爺,生活越來越好。他先後兩次娶妻,又收婢為妾,養育5男4女,用自己的脩金供諸子讀書應考,安排子女婚嫁,維持了一個大家庭相當不錯的生活。早年,他見人穿件新衣都十分羨慕,作幕十幾年後,他為二母立雙節牌坊,一次就花費了數百兩銀子。他還購置了許多田產,又在蕭山城南購置了一所新屋,額題“樹滋堂”,供全家居住。他又花了很多錢購買了大量圖書,並在宅後建起一座題名“撰美堂”的藏書樓。汪輝祖家鄉有個姓丁的刑名師爺,在河南遊幕多年,“羔市充庭”,生活也極富裕。也有不少師爺,由於種種原因,生活得並不富裕,甚至很苦。如失館待聘的擱筆師爺就很苦,汪輝祖曾說過:“失館必至於虧,諺所謂‘擱筆,窮也’。”龔未齋曾因生病、失館及清貧自守等原因弄得饑寒交迫。他在給友人的一封信裏說:“弟到省後,賦困三月,臥病數旬,典質俱空,饑寒¥迫。館事一誤再誤之後,竟無過而問焉者。每讀‘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之句,不禁拍案大叫,聲震屋瓦,淚涔涔下矣!”許葭村也曾說自己:“館不過副席(小席),俸不過百金,內而顧家,外而應世,探我行嚢,惟有清風明月耳。”寫過《浮生日記》的師爺沈複總是“擱筆”,所以生活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