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年輕的羊羊聽綿羊媽媽如此講,很是覺得長見識。寧寧突然奏過去,問綿羊媽媽,說:“大姐,您見過像我這樣一隻羊羊麼?您看,我的指甲和雙角都有豹斑。”綿羊媽媽聽後似乎有點吃驚,詳細看了好一陣子,驚異地說:“大姐沒見過,但聽說過。據傳說,我們羊羊家族最初發源於天台山。那時,有一位天神,在天台山養有一隻山羊和一隻綿羊,山羊可以預知天下未來百年事,綿羊則可尋得群神萬裏蹤。那隻山羊‘甲有豹斑’,那隻綿羊‘肉有三重’。這‘甲有豹斑’說得可正是你這樣的斑啊。”寧寧聽後,覺得太神了,有點難以置信,就問:“那肉有三重呢?”綿羊媽媽很有耐心地解釋:“這‘肉有三重’,有一種說法是這樣的,就是指羊羊的脖子上有三環哈達。”寧寧有些不解,露出疑惑的神情。綿羊媽媽就進一步解釋:“你看寶寶,他脖子上有這麼兩個圈,這就是哈達。”寧寧:“哦,明白了。”綿羊媽媽:“另一種說法是,那隻能尋群神萬裏蹤跡的綿羊,不僅脖子上戴有三個哈達,這四肢也各戴有三條哈達呢。”莎莎在一旁捅捅寧寧:“嘿,你媽媽可是能預知天下百年事哦。”寧寧:“嘿,還不知啥時能見到我媽媽呢,我要能預知百年事就好了,至少可以知道這輩子能不能找到伊甸園,也好給金亮一個交待。”綿羊阿姨:“那傳說中的天台山不就是伊甸園麼。”莎莎說:“那寧寧你這輩子怕是給金亮找不到伊甸園了。”綿羊媽媽:“不論怎麼講,小弟弟你這豹斑一定凡同尋常的,日後肯定會有奇特的本領。”寧寧:“謝謝大姐,寶寶好像困了,咱們休息吧,我洞口看看金亮和糜糜去。”拉拉:“咱們一同去,大姐你就和寶寶留在裏邊休息吧。”綿羊媽媽:“謝謝你們,有寶寶,大姐就不和你們客氣了。”
早晨,羊羊們被晨鍾喚醒了,卻大大地嚇了一跳——岩洞外白茫茫的,V型溝成U型溝了。風不時呼呼地吹過,卷起層層雪花,如煙如霧如浪,四下裏侵襲著。麵對如此一夜無聲無息的暴雪和雪後的風浪,山羊們頓時覺得寒氣直逼,不由往一處擠。拉拉輕鬆地說:“是一場雪啦,冬季裏就是要下雪的,不用怕的,咱們先回裏邊看看寶寶去,想來寶寶都比你們強”,說著便自個往洞裏返。糜糜、金亮緊跟其後,不聲不響。金金還回頭俏皮地和寧寧做了個鬼臉。寧寧也做個鬼臉,然後又向外張望了。莎莎緊緊靠著寧寧,說:“冷哦。”寧寧不太喜歡莎莎,可總又覺得她是個女孩子,不忍心讓她難堪,便說:“真正的冬天可能這才算到了呢,我要到雪地裏去趟一趟,體味下才行”,說著便一躍身衝出洞外。莎莎跟在後邊也出了洞,說:“誰怕誰,我也不怕冷呢。”
走出十餘步,雪積就深了,寧寧像浮在水上的船一樣,胸口整個像個船頭一樣,將雪分開了。再往前走麼?寧寧的心憂豫了,可莎莎還在後邊呢,太早認輸似乎有失顏麵,更何況內心深處,確實是想知道雪有多深,天有多冷的。於是,寧寧給自己打了打氣,皺起眉頭,眯起眼,繼續奮力向前。哦,溝渠底部的積雪確是夠深的,幾乎可以把一隻成年羊羊沒進去。不過,寧寧還是闖開一條道,並一直爬到對麵的山坡上。回頭看時,莎莎也順著自己開的道緊跟過來了。隻見莎莎異常興奮地尖叫:“哦,太刺激了,簡直不敢相信,我們過來了。”而對麵,金金和亮亮正站在岩洞口嘻笑,為他們喝彩。拉拉說:“你們倆傻了,快回來啦。”寧寧說:“我還想去山頂看看。”莎莎:“其實,並不冷呢。”綿羊媽媽大聲說:“雪天,會暴露行蹤的。”寧寧和莎莎聽了,覺得有點汗,竟然忽略了“安全第一”。
待返回到岩洞後,身上濕露露的了,水滴一個接一個淌地地麵上,但因著費了力氣的緣由,居然不覺得冷。糜糜倒是像隻木雞,比平日更見陰鬱呢。綿羊媽媽說:“其實,我們恐怕已經暴露了,畢竟這沿渠就有一條道,人們時常有過往的。如果有歹人上山來尋我們,恐怕凶多吉少了。”拉拉:“依大姐的意思,我們該往哪裏去呢?”綿羊媽媽突然掉轉話題,說:“我作天夜裏想了一夜,就是沒給寶寶取出一個合心意的名字,現在有了,就叫‘雪兒。’”拉拉愣了愣,回答:“雪兒,似乎是女孩子的名字。”綿羊媽媽說:“是哦,好像是有點柔氣了。”莎莎:“取‘雪狼’或‘雪豹’如何,是不是夠霸氣?”綿羊媽媽:“狼呀……豹呀,總覺和咱們羊羊不相宜呢。”寧寧突然說:“為何不起名雪羚呢?”綿羊媽媽想了想,激動地說:“就取雪羚,今後他保準跑的快。”金金急著說:“寧寧哥哥就是會起名,‘雪羚’好,今後寶寶長大了,就像羊羊家族中的羚羊一樣……”眾羊羊聽後,都樂了。綿羊媽媽轉而說:“眼下,我們還得合計下,此處是不能久留的,即便沒有人發現我們,下了這麼大的雪,我擔心那兩隻黃狸還會回頭來找麻煩。”一時間,眾羊羊又沒了主意,不知何處安身了。
過了一會,糜糜說:“我倒是有個注意,不知可行不。”綿羊阿姨:“講來聽聽。”拉拉:“糜糜,快說呀,說來大家聽聽。”糜糜:“那兩隻黃狸來了,我們確也不用怕,昨晚我們就勝了。至於雪地出入容易暴露行蹤,我覺得既然無法避名暴露,索性咱們不防……”待糜糜說完了,寧寧稱讚:“糜糜兄弟,真有你的,你這辦法好啊!”莎莎:“好,我看是餿主意。你們想想,這麼大的山頭,就靠我們這幾隻羊羊,能造出那麼多的足跡麼?”眾羊羊一時又拿不定注意了。拉拉說:“這樣耗著不是辦法,現在的情形,雪羚還太小,這岩洞是最好的住處了。糜糜的辦法雖然費些力氣,但隻要我們齊心協力,努力做,還是應能做好的。我看咱們現在就行動吧,糜糜可以留下來陪綿羊大姐和寶寶。”糜糜:“主意是我出的,金金和亮亮都要出動了,我怎麼能待在洞裏呢?也讓我去吧。”拉拉:“金亮姐弟雖比你小,但身體比你好,我看你一早就無精打采呢,你出了主意就是立了大功的,還是留下來休息的好。”綿羊大姐:“糜糜留下照看雪羚,我和你們一起出發吧。”拉拉:“大姐,你必定剛剛生產,身體沒有恢複呢,外出走太長的路怕是要落下毛病的。另外,萬一那兩條黃狸白日裏尋回來,隻留糜糜和雪羚待在洞裏,恐怕不能抵擋他們的。”綿羊大姐頓了頓:“嗯,妹子你說的對,隻是,真不知怎麼感謝你們了。”拉拉:“我們是有緣的一家羊羊,不用客氣。”
出了洞,拉拉說:“我們兵分兩路吧,我帶著金亮,你們倆一路。如何?”莎莎聽了正暗中喜著呢,可寧寧卻說:“依糜糜的想法,我們最終要造出一個迷途陣,分兩路的話,速度是不是慢了點,為何不分三路?”拉拉:“雪地深淺不定,兩路安全點。你的三路分法是?”寧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還是個男的呢,有的是力氣,可以一個羊畫出一條道的。”拉拉看了看寧寧,認真的問:“你確有信心?”寧寧神情堅定地回答:“有的。”拉拉:“要不這樣,我自己一路,寧寧一路,莎莎你帶著金亮一路,這樣如何?”莎莎有點生氣地說:“這有啥呢,沒問題,就這樣吧。”金金確說:“我有問題。”拉拉、寧寧、莎莎一起向金亮看過去。金金接著說:“我和弟弟就可以畫出一條道的,我們也要單獨行動。”拉拉無耐笑笑,說:“這雪地,有的地方很深的,你和弟弟還小呢,這樣做太不安全。”亮亮:“拉拉姐,我姐說行,那她一定有信心,為啥不讓我們試試呢?”拉拉看看姐弟兩堅定的樣子,就說:“這樣吧,就允許你們姐弟獨辟一條道……”金亮興奮地:“謝謝拉拉姐姐!”拉拉繼續道:“我話還沒說完呢,那就是,你們必須不能離我太遠了,要讓我時刻能看到你們!”金金和弟弟做個鬼臉,嘻笑道:“沒問題。”於是,行動迅速展開了。拉拉帶著金亮,南向出發,一路踏平坎坷,午後,順時針方向回還;莎莎北向出發,曆經艱險,下午,逆時針回還。然而,到了傍晚,也始終不見寧寧返回,眾羊羊都很不安,總覺得一定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
原來,寧寧西向出發後,途徑白靈寺,直接跨越一座山,進入另一道窪處,然後又向西跨過一道山,進入另一個排水河道,見兩側山涯直立,廢舊的采石場一個挨著一個,一排對著一排,便心生好奇,近前打探。走不多遠,就看到一片羊羊的足跡。寧寧細察,見足跡大小不一,斷定是成年羊羊帶不至一隻小羊在附近了,就沿著蹤跡尋去。跟出去不足百米,蹤跡在一個岩石洞口消失了。寧寧輕巧巧往前奏,一片寂靜,進去了,才發現那岩洞與鄰邊的岩洞相通呢。寧寧鼓起勇氣,在一個串一個的岩洞中,謹慎地南向前行,直到盡頭方才出來。雪地上,平平整整地有些小鳥留下的花瓣樣痕跡,偶爾有兔子、鬆鼠留下的腳印,這些對寧寧來說是有點陌生的。寧寧再次北向在雪地上行走,一直到最初發現羊羊足跡處,再次進入岩石洞,向北探索。走出一段距離後,耳朵裏似乎聽到身後有羊羊的叫聲,這讓寧寧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仔細聽時,那羊羊的叫聲清晰起來,回頭看時,真是喜出望外。原來,竟然是昔日患難與共的黃羊阿姨。
黃羊阿姨說:“我跟蹤你轉了一圈,才發現是你呢。怎麼在這裏了,我們都以為你……”寧寧:“我就是想找你們的,她們幾個呢?”黃羊阿姨使個眼色,道:“走,我帶你去找。”寧寧:“就在附近。”黃羊阿姨:“是的,不遠處呢。她們見你一定非常高興,你可是又長高好多了。”兩羊羊繼續向前行進。寧寧問:“這些廢棄的采石岩洞,確是比較安全的,你們這些日子一直在這裏藏身麼?”黃羊阿姨:“最近才在這裏安身呢,說來話長了,回頭慢慢和你說叼。”說話間,穿過七八個岩洞,黃羊阿姨輕聲呼喊:“麗麗——沙沙——”。隻見兩隻小羊兔子般迎了出來,不過,從她們看寧寧的眼神,寧寧看出來了,她們不記得他了。黃羊阿姨:“你們不記得了,這是你們寧寧哥哥。”麗麗:“哦,寧寧哥哥,是寧寧哥哥,我想起來了。”寧寧:“你快成大美女了,記得哥哥,這可是哥的榮幸呢。”沙裏王:“對不起,我一點不記得呢。”寧寧:“嘿,不用客氣的,那時你還小呢,哥哥是看著出生的呢。你媽媽呢?”沙裏王低下頭,低沉地說:“去黃泉了。”寧寧聽了不禁心寒地說:“怎麼會這樣,我們不見才幾日,她怎麼就走了呢。”黃羊阿姨愣了愣,說:“寧寧,你別急,一周前,你山羊阿姨被公園巡警抓走了,不過很安全的,不用擔心。”寧寧有些疑惑地問:“這黃泉,怎麼安全呢?山羊阿姨對我恩重如山呢。”黃羊阿姨:“寧寧,你先別難過,黃泉是個地名,你山羊阿姨她暫時安全著呢。”寧寧聽黃羊阿姨解釋,總算輕鬆了些,接著問:“那黃泉在哪兒,是個什麼地方?”黃羊阿姨:“從咱們這個采石場向南有條黑水河,黑水河下遊段是向東流去了,一直沿著走,大約兩四裏多處,有一口上好的清泉。據說曾有一個磚場在泉水附近開設,將泉水嚴重汙染,其下遊的水質都變成黃色的了。磚廠老板為避責,就聲稱那眼泉水出來的水就是黃色的,傳開了,眾口鑠金,那泉就成名‘黃泉’了。那磚廠早已倒閉,現在改建為‘羊羊培育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