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走私鹽一樣,走私鴉片途中也容易遭到搶劫。往往是被搶劫的一方是幫會,搶劫的另一方也是幫會。這說明幫會內部爭奪經濟收入之激烈。進入民國初年,幫會走私販毒程度愈演愈烈。當時全國各城市都設有煙館。《民國黑社會》上說,連輪船也附設煙館。乘坐重慶到瀘州等地的輪船,特別是重慶到宜昌的輪船,一上船,茶房便問:“你是否需要煙盤?”船啟航時,滿船旅客已在吞雲吐霧。天津煙館多在日租界和法租界。此地毗連華界且人口稠密,煙膏生意興隆,尤以日租界旭街北煙館最多。煙館也有上中等之分。上等煙館專門向上流社會開放,價格甚昂,以一元起碼,非有身份之人不得入。中等煙館為社會下層開放,以四五角起碼。天津地麵廣大,租界又多,須得有人介紹或引路,否則既難尋覓,又難入門。日租界煙館好找些,多於門外貼一紅紙,上書某某部(茶館名)、某某班(妓院)、妓女某某下處(寓所)等字樣。亦有“黑籍”(吸毒)、“溫柔”(宿娼)並作一鄉,以樓上為煙館,樓下為妓館。
到了20年代初,上海法租界有規模較大的煙土行12家,中小煙土店40家,規模較小煙館“多到難以計算”。在上海法租界做鴉片生意有兩個青幫首領,即金延蓀與徐采丞。金的徒弟樓銀川和高鑫寶的徒弟吳世寶(後為汪偽特工頭目),在1930年前負責從十六鋪碼頭接運江輪由漢口、宜昌帶到上海新開河的鴉片,再用汽車運到東新橋寶裕裏及霞飛路寶康裏潮州大埔幫人開設的“土行”,然後分銷各地。抗戰時,清朝官僚盛宣懷的後裔盛幼庵,住法租界金神父路西愛威斯路口(今瑞金二路永嘉路口)的大花園洋房內,以“宏濟善堂”名義運銷蒙疆土。實際上,他是受日本派遣軍司令部控製,將內蒙古的鴉片大批運到南京,再交“宏濟善堂”運銷江南各地,盛幼庵在法租界的住宅,由日方要求租界當局派警保護。他在江南地區推銷鴉片的買賣,交給藍芑蓀辦理。藍是廣東大埔人,貫做煙土生意,是青幫任文楨(法捕房外勤科督察長)的徒弟,專銷南京、蘇州、杭州、嘉興一帶。除上述地區外,藍芑蓀還在南市九畝地一帶開設“燕子窠”和“土行”經營零售和批銷。縱觀幫會從清代到民國的走私行徑,雖然幫會從中斂聚了大量不義的錢財,豐富了幫會的錢庫,但也因此陷入了犯罪和墮落的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