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再怎麼窮凶惡極的大海賊,海軍也會正確地審判,因為正義會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的……所以,我們海軍是不會這麼‘隨便’地殺人的唷。”
“……”
“……”
“無論如何都不行?”
“雖然順不了你的意,我對此很抱歉……”
表情恢複了嚴肅,少女一板一眼地回答著:“但,我有我的原則……”
但隨即,少女剛擺出來的嚴肅就像是天邊的雲彩一樣,在一張巨大且泛紅的笑臉的映襯下,唰地一下子就飛走了:“而且我啊,對女孩子最沒有抵抗力了,尤其是對可愛的女孩子,根本忍不下心了啦~”
“……”
些許了沉默,納茲琳繼續說著,轉回了如常的麵色,但尾巴在風的鎖鏈中卻不安地扭了扭:“說的好聽,你的原則就是‘自相矛盾的正義’嗎?抓海賊的時候毫不留情,抓到了卻固執地認為對方會悔改,你老練的地方夠老練,但天真的地方也一樣呢。告訴你,這樣的基準放在哪一邊都不討好喲,海賊和海軍都會對你有所不滿的,這樣也無所謂嗎?”
“……我的基準沒有那麼膚淺,而且我說過了,我有我的原則,我會一直堅持著它成長的……”
風衣獵獵作響,少女的腰板,挺的很直:“請不要把我和沒有原則的家夥相提並論,太髒了,洗澡會很麻煩的……”
那名為“正義”的風衣,在風中飄揚。
少女絕對不是隻把海賊抓起來就防止不管的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少女認為既然自己身為海軍,就必須對抓進來的海賊負責,就一定要讓他們改邪歸正。
而納茲琳口中的死,那種輕易的說辭,是少女最聽不慣的。所以,即便僅是自認為正確,但少女依舊這樣打算從根本上掐斷對方錯誤的想法。
“這麼看不起沒有原則的人嗎,嘴真毒啊,你的‘傲’還真是不得了呢,”耳朵沒有生氣地趴了下來,納茲琳終於閉上了雙眼:“但是啊,被押解到推進城的話……才是生不如死吧……”
聲音,又回到的方才的冷清。
而看不到納茲琳的眼,少女的心猛地一揪。
心中莫名地慌亂,少女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強行讓自己的心不再狂跳——敵人的事,絕對,不能再多管下去了!
於是乎,少女開始規劃起了後期的事。
在納茲琳的口中,說出的是一切罪犯的最終歸宿:世界第一的大監獄“推進城”(Impeldown)。
它位於深不見底的海洋深處,監獄內囚禁的都是一些重犯,裏麵的光景連恐怖都不足以形容。痛不欲生的囚犯在這個不見光日的地獄裏掙紮等待性命隕落的那一天,就算是再怎樣懺悔,罪大惡極的海賊也隻落得痛哭流涕的下場。
不管是有各種怪獸獄卒以及可視電話蟲監視,還是監獄外停放比屠魔令數目更多的軍艦,還是在監獄外的海底有大量的大型海王類,都讓推進城擁有了“銅牆鐵壁”之稱。
但思緒到這裏,又中斷了。
看著對方那麵無表情的閉目神態,少女愈發地不安。
明知道不應該,少女卻還是惦記著納茲琳,或者說,惦記著她對生命的態度。
半晌,少女像是為了讓對方看自己一樣,開始挑起話題——
“不想去推進城的原因是……怕疼?”
“……你是幼稚園裏給小孩子打針的見習女護士嗎……想象一下,還真惡心……”
“還有精力吐槽,看來不是單純害怕刑法折磨呢……”
“折磨……嗎……”
眼睛依舊沒有睜開,似乎是在苦澀地吐著字,但納茲琳的聲音卻沒有實感,仿佛輕飄飄的雲,無視狂風暴雨,隻是關注著自己的信仰,那燦爛的太陽:“是啊,被剝奪能力後,我應該是怕的。聽說怪獸獄卒都是把人類當垃圾看待的怪物呢……沒了能力的我能在那裏撐多久呢,真是自己都不想猜猜看。”
“但聽你的口氣,可不僅是畏懼和惶恐呢……”
“也許,是內心的煎熬吧……畢竟,沒有機會去見到我最尊敬的‘那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