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寺廟飲食文化不單純是食素,僧侶們還要通過飲食來加深宗教意識,這包括對佛的信仰、對持戒的自覺,如進食要遵守“課誦齋粥儀”。在齋堂中用餐,唐顧少連之《少林寺新造廚庫記》生動記錄了僧侶進食情景:“每至華鍾大鳴,旭日三舍,緇徒(指僧侶)總集,就食於堂。莫不詠歎表誠,肅容膜拜。先推尊象,次及有情,洎蒲牢(指大鍾)之吼餘,海潮之音畢,五鹽七菜,重櫃香秔(指米飯)來自中廚,列於廣榭,鹹造物熱。”無怪宋代理學家程顥遊定林寺看到僧眾威儀濟濟,進退合度,以為三代禮樂盡在其中。在這種肅穆氣氛中進食,自然會感到人生的渺小,並增添了對於佛的皈依之情。
士大夫在素食推廣中也起了很大作用,清末民初薛寶辰撰有《素食說略》,他把素食的保健作用與佛教的不殺生結合起來。他承認一般說來素食寡淡無味,很難受到向來重視滋味的“老饕”們的歡迎,因此更要重視素食的烹調;如果烹調得法,也能使豆腐、麵筋和各種蔬菜做成的肴饌如珍饈美味。這樣,不僅習慣於素食者愛吃,就連那些老饕們也會改變口味,爭趨素食,書中介紹了全素肴饌一百七十餘種,大多迠於家常便飯,也有一些十分精致的,可以用來待客。例如“羅漢菜”亦稱“羅漢齋”,是用菜蔬瓜窳與豆腐、豆腐皮、麵筋、粉條、金針菜、香菌等十八種千鮮原料製成,仿釋迦牟尼弟子有十八羅漢之意。
素食除了是佛徒飲食“飲食所宜”雲:“淡粥朝夕渴自消,油麻潤喉足津液。就中粳米飯偏宜,淡麵餺托也相益。”“飲食聽忌”則為葷食腥血,時饑時飽,生硬冷食,酸辣生辛。道教所斷的“五葷”與佛教的五葷略有區別,是指韭、薤、蒜、芸苔、胡薑(香菜)等。這種食品本來以保養髒腑、怡養精神為目的,不主張五味繁雜,可是也逐漸發展成為“道觀菜”。由於“道觀菜”與佛教寺廟的“釋菜”沒有多大區別,故不贅述。
(2)清真菜
在中國傳統菜肴中還有一個與宗教有密切關係的係列,這就是清真菜,它的主要特點就是以羊肉菜肴為主。
信仰伊斯蘭教的穆斯林雖然也長期生活在內地,與漢族人民同居,但仍然保持著他們特殊的飲食風俗和習慣,如他們每年有一個月的齋月(回教曆九月),在這個月裏除老弱病幼外每日從黎明到日落禁止飲食,日落星全才能開飯。午夜一餐,最為豐直到十月初一,才開齋過年。開齋節又名“肉孜節”從這天起恢複正常飲食。人們往往要殺牛宰羊,準備烤、饊子、奶茶等食物,群聚飲宴以示慶祝。
穆斯林的另一個節日是古爾邦節,又名宰牲節,時在回曆十二月初十。伊斯蘭教信徒對此節極為重視,相當於漢族人對待春節。他們在節前要屠宰牛羊,以供奉真主,以感謝真主賜福,並食盛饌,如手抓羊肉、羊肉抓飯等穆斯林肴饌亦稱清真食品。元代忽思慧的《飲膳正要》就是以蒙古和清真食品為主,元代無名氏所編《居家必用事類全集·飲食類》中專門收有“四回食品”,並專標為一類,包括“沒克兒疋刺”、“卷煎餅”、“糕糜”、“酸湯”、“禿禿麻失”、“八耳搭”、“哈爾尾”、“古刺赤”、“河西肺”等。這些都帶有強烈的異域色彩。如“河西肺”製法是用連心肺一掛,以豆粉二兩,肉汁破開,蜜三兩、酥半斤、鬆仁胡桃仁去皮淨十兩,擂細濾去渣,和攪勻,灌入肺中,下鍋煮熟。大單盤盛托至筵前,刀割碟內。先澆灌肺,剩餘汁入麻泥煮熟作受賜(取自《居家必用事類全集》)。從原料、調料到製法都和宋以來流行菜肴不同。
穆斯林肴饌後來與漢族肴饌逐漸融合,形成既保持其穆斯林傳統又和中國傳統烹飪風格有一致之處的係列食品,並為漢族所接受,在信仰伊斯蘭教的回族聚居的地方,回族人經營飲食行業的很多,漢族人民認為他們料理清潔,也多光顧。在北方他們經營燒羊肉、烤羊肉、涮羊肉、醬牛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