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3 / 3)

柳清心攬住他的頸項,微弱搖頭,“先……先救我娘……”她堅持著,斷斷續續道。

樓冠一咬牙,“你不要命了嗎?!”柳夫人應該不會有事,現下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她自己嗎?她衣裳上的鮮血仿佛流盡她身上的血,讓他整個人都感覺到冰冷。

“不,不,我沒事……我能堅持,你,先救我娘!”柳清心依然堅持。

“清心!”樓冠喊著她的名,無奈又痛惜地道。

柳清心一震,“你救了我的命,我很高興,但……但是,救我娘……”

麵對這樣的她,樓冠能怎樣?“爹,你給我進來!”他大聲嚷道。

不一會兒,樓告奔了進來,一柳清心如此,瞪大眼睛,難以相信,焦急道:“怎麼辦?怎麼辦?趕緊找大夫要緊。”

“爹,你看著她,我很快回來。”

“這這……”

樓冠不理他,低頭見柳清心已經快要合上雙眸,忙喊道:“清心!”

他的叫聲令樓告驚訝抬頭,柳清心微微睜眼看著他,“不準死,聽見了沒有?一定不能死!”他堅決地說。

柳清心虛弱微笑,點點頭。

樓冠這才放心放下她,追了出去。

他雖不知道該往何處追,但此去城中隻有一條道,不難就是了。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原本以為要花些功夫,但是在才追了一小會,就聽到前方有打鬥聲。

他追上去一看,先前那兩人和假的柳夫人正被一人纏住,而另外參加打鬥的人他並未見過。他們四人對付一人,卻似乎無法脫身。這還不足以讓他驚訝的,讓他震驚的是,在不遠處的一旁,又有一位柳夫人焦急又擔憂地躲著。

“柳伯母?”他悄悄潛身過去。

柳夫人一見是他,立刻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樓冠?!”

“這是怎麼回事?”

“是他救了我……”柳人朝那擁有一張方正臉孔的男子,道:“我被那個人押著走,半路遇到了他……”她指了指那兩人。

樓冠衡量一下形勢,“柳伯母,你在這裏不要出來。”見她點頭,立刻加入打鬥。

現下是以二對四,很快的,那四人乘機拋下煙霧彈,飛快逃走。樓冠隻擔心著柳清心的安危,無暇去顧及他們四人的去向。

“這個東西,是你的嗎?”那人道,拿起奪下的劍譜。

樓冠低頭一看,“是,但,這是假的。”他事先在最短的時間內尋了一本普通的秘笈在封頁上寫上“鳳呈天翔”幾個字,再拿了把相似的劍充數,但盼能蒙混過關。

“樓冠,你怎的來了,清心難道沒來嗎?”柳夫人顯然有些不高興。

樓冠也不理,隻道:“跟我來吧……”

她要沉睡到何時?

樓冠雙手交叉一起,眼眸定定地望著床塌上柳清心閉緊雙目,麵色蒼白昏睡的模樣,眼底有著無限無力之感。

前二日被人挾持以威脅她交出寶劍與劍譜的惡人最後逃脫,但她卻中計受傷。受傷之後隻關心柳夫人安危,不考慮自身。關心自己娘親的性命安全,他也認為是理所當然之事,可是若是在看到她受傷,卻絲毫不覺得出了大事的柳夫人時,他還能這麼想,那麼他便是腦子壞掉了。

話說那時,柳夫人隨同他和那位名叫江風,方正臉龐的男子緊急趕去找清心之時,見到柳夫人安然無恙之後,清心才放任自己沉入黑暗當中。她可知他焦急又暗惱的心思?

不,她不會知道,因為那時的他也壓根未了解到自己的心是如何提得老高,如何見她不醒時擔心至極!

唉,他感覺到對她有異樣感覺時日尚短,他以為還要經過多些時光與她朝夕相處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心,以及對她的情。

可是,老天爺很急,非常焦急。在短短一日之後,就讓他嚐到了什麼叫做心焦,什麼叫做心痛,什麼叫做擔驚受怕!她一心隻顧柳夫人安全,並未察覺到那假的柳夫人隻為了劍和劍譜!雖然那隻是他提議下做的假,但是,她難道沒察覺出她娘有些不妥,而對自己的安危多加關注嗎?

樓冠心中雖是在責她不該如此不謹慎,但,私心裏何嚐不是因為惱她不懂得照顧自己?想起來,從第二次見麵到第三回見麵,再到現在,她似乎總是被暗算。唉,也難怪,她武藝高強,但性子卻溫和,也無警覺性,更無防人之心。這樣的她,讓他怎能放下心來?

可是,也不能怪她啊,他自己何嚐沒有責任。

當時隻貪看她釋然的神情,隻知道她很高興,也未注意到有異樣,這麼說來,他也是她受傷的罪魁之一了。

就在樓冠開始深深自責的時候,床上的柳清心已然醒來,正怔怔瞧著他擰起的眉。

“你……”她低低開口,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啞,喉嚨有些幹,因此無法說下去。

樓冠立時一震,“清心,你醒了?”他驚喜開口。

她朝他展露虛弱笑容,張了張口。

“來,”樓冠見狀,急忙去倒了杯水,神態與以往的平和差別很大,“喝口水。”說著,扶起她的頭,就著她的口,慢慢喂她。

柳清心小小喝了幾口,感覺到喉嚨舒服多了。但,臉卻紅了,蒼白的臉上突然浮現紅潤,讓樓冠很是高興。

“你……你怎會在這裏?”柳清心紅著臉,訥訥道。此處是她的閨房,他怎的能在此?雖然第一眼能看到他,她心中很是歡喜,但終是於理不合啊。

樓冠見她似乎無恙,放鬆心情,道:“柳伯母有事,所以我來照顧你。”他說得仿佛簡單,但言下之“照顧”二字,卻是有更深意思。所以,柳清心臉更紅,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你昏睡了兩天,我想傷口應該沒什麼大礙才是。”

“嗯。我覺得好多了。”柳清心淺淺笑了笑。

“是嗎?”樓冠淡然道,忽然間卻板起臉,沉聲道:“你怎會不顧及自己的性命?難道砍斷一條手臂就像吃個飯那麼容易嗎?以為手斷了能跟壁虎尾巴一樣很快長出來是不是?當時你到底在想什麼?當很好玩啊?為什麼非要聽他們的?是,你娘在他們手上,可我不是說了,我會跟去,會保護你的,結果呢?結果你根本當我說著玩!”他一口氣說了很多。

柳清心呆愣著看著他,似乎被嚇著了。

樓冠依然沉著臉。

“你……你從來沒有那麼嚴肅過……”柳清心低低道,有些委屈。

“那是因為你不懂得顧惜自己!”樓冠哼哼道。

“你、你也沒那麼多話過……”她有些誠惶誠恐。

“哼,那是被你嚇的。”

“我……”柳清心覺得她若再辯駁下去,恐怕他還會從口中拋出一大段話來,嚇著她,便佯裝傷口又痛,蹙眉低叫了聲,道:“好痛……”故意很痛苦的樣子。

“怎樣?”樓冠立刻緊張起來,雖然不至於太過誇張,但麵上依然焦慮,道,“還痛?那個該死的大夫明明說休息兩天就好了,竟然騙人!”

柳清心吐吐舌,心中甜蜜不已。盡管他並未表明他喜歡她,但是,他的表現讓她好高興,即使再受這麼一次傷,也高興。

看到他擔憂的眼神,聽到他關心的話語,她覺得好幸福。

“你……”樓冠瞧見了她淘氣的舉動,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耍我?”真是拿她沒辦法。

柳清心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

兩人對望著,都歡暢地笑著。

“應該醒了,我們進去看看吧。”門外,柳夫人的聲音傳了進來。樓冠立刻起身,坐到屋子中央的桌子旁。

門被推開,柳夫人和另一人進了來。

“清心,我帶江風來看你——樓冠?”

“柳伯母!”樓冠立刻起身,拱手道。

“她沒事吧?”柳夫人聽樓告的解說,自當樓冠與柳清心兩人已是師徒關係,不怕惹什麼閑話。

“剛醒,但是還很虛弱,應該還要修養幾日才能好。”樓冠據實以告。

柳夫人點點頭,引著江風走到床前。見柳清心要起身,忙阻止她:“清心,你別起來,都是自己人。”她滿意地笑道。

自己人?樓冠詫異地瞧了江風一眼。這名高大的男子莫非與柳家有什麼淵源?

“娘?”

“他是你江伯父的兒子,也正是你指腹為婚的江家惟一兒子江風!”

麵對此刻站在自己麵前以深刻眼光瞧向自己的江風,柳清心側眼對上樓冠詫異萬分又神色複雜的眼,覺得一顆心猛地沉了下去,快要滅頂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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