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們留下來並不是要你們送死,而是隻有留下來才能活下來;以後才能風光的離開潘塔!”老團長對人群大聲說道。
“一千人抵抗二十五萬大軍,不是不可能;隻用堅持到明天中午,北方軍團的風騎兵就會衝垮他們的右翼;如果能堅持到明天黃昏,你們就會在天際線看到西方軍團增援而來的先鋒騎兵。而明天的這個時候,就是我們出城揀首級的時候了。”
“你憑什麼這麼說?”這時安靜的人群中忽然冒出來了一個聲音。
“哈哈!二十年間我就這麼做過。並且成功了,那場戰役有無數的帝國騎兵為此捐軀,那些運糧兵甚至累死在路上。但我告訴你們,在潘塔要塞,除了有個倒黴鬼被受驚的戰馬踩死以外,沒有一個人死亡。之後我從一個自由哨兵變成了你們的團長,而我的團長就是帝國的戰神——魏斯大元帥。”
魏斯·凡爾納,蘇納的舅舅。曾經是帝國的戰神,掌管帝國所有的軍團,不過五年前已陣亡於一場平叛之戰,連屍體都沒找到。
蘇納以前隻知道舅舅發跡於潘塔地區,但並不知道有過這樣的故事。
“魏斯大元帥剛剛來到要塞的時候,也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夥;就和那位蘇納老爺一樣,背地裏大家都管他叫紅毛雞……就長得好看一點。”底下傳來一片哄笑。
團長壓了壓笑聲,接著說道:“還有黑老鼠,這可是我們給蘇納老爺取得獨家外號,他總是不和人說話……哈哈!”
人群的笑聲變得更加歡快起來。
蘇納也聽到了這句,心情顯得有些複雜。這些人畢竟也是在暗地裏嘲諷自己,但不知為何,聽他們明麵上把這種話說出來,蘇納反倒不是那麼反感這群人了。當然蘇納一直不知道,關於自己這群人已經有意無意的編出了幾百個段子,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忽然,蘇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屏住了呼吸。接著,蘇納數著自己的心跳,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即將做的這件事是否正確,又或是是否會有效果。
但最終,蘇納決定試著第一次以自己所擁有的資源來改變一次自己的命運。蘇納霍地拔出自己的佩刀,舉過頭頂。向人群喊道:“你們這群賤人!”
人群聽到了蘇納的呼喊,都下意識轉過頭;大家都一臉木然的盯著站在城牆上的蘇納,不發一語。
“我並不介意你們在背後如何說我……”蘇納的話頭被一陣哄笑打斷,看來這種時候沒人再願意給他最起碼的尊重。
“你們願意做我的仆人嗎?”蘇納拚盡力氣喊出了這麼一句話。
底下頓時安靜了,在等級森嚴的帝國,哪怕是貴族的仆人那也是貴族;如果是阿爾弗烈德家族的仆人,那至少也是中等貴族了。底下的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蘇納把佩刀刀尖衝向前方,從胸前取下家族紋章戴在食指上,握拳將紋章衝向人群。大聲說道:“願意把生命獻給阿爾弗烈德巨龍的人,現在都給我跪下。”
盡管大家都不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大貴族的所作所為,但還是有一大半的人寧願先跪下再說。
還有一些人,就比較有心眼,大聲問道:“您可說話算話。”
蘇納嗤笑一聲大聲回答道:“如果你識字,你可以回去翻看帝國史,看我阿爾弗烈德的族人有沒有人撒過謊!”
“萬歲——”底下的人聽蘇納說完後歡呼起來,幾乎全部跪倒在地。
對蘇納來說,眼前的景象很是迷人,這是對自己來說無論是自尊也好還是虛榮也好,這都是很好的滿足了。但是,出乎蘇納的預料之外,老團長並未跪下,隻是微笑著看著蘇納。蘇納也遠遠向團長投去了期許的目光。
團長遠遠的就讀懂了蘇納所想,開口道:“阿爾弗烈德先生,你也許不知道我其實也姓凡爾納;雙頭鷹沒理由向巨龍下跪吧。”
蘇納對團長的話心領神會,隨即也還了團長一個微笑,隨後向人群大神說道:“我!巨龍之子,阿爾弗烈德城的主人之一,國王的仆人,子爵——蘇納·蘇雷斯·本·阿爾弗烈德現在封你們為我的親衛隊,為我的仆人;你們要時時刻刻為我撣掉披肩上的灰塵,擦掉皮靴上的泥土。你們願意嗎?”
這段話一出口,遑論底下的這群命運即將改變的人,就是蘇納自己也是激動異常。這段話還是十年前,孩童時期聽自己的哥哥說過。那時候,是哥哥將一個在戰場上勇冠三軍的士兵收為自己的養子。那次儀式在阿爾弗烈德城舉行,是家族五十年以來第一次授受新人,整個城市為這次儀式舉行了三天三夜的慶典。而自己的哥哥也為此享受了巨大的榮耀。
如今,有一千人即將姓阿爾弗烈德;帝國即將有一千個新貴族誕生。蘇納已無力思考自己的所作所為今後會有什麼後果,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裏即將有人為了他們從未看在眼裏的榮譽付出自己的生命。
“願意——”
底下傳來無比整齊而又無比嘹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