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波又起(1 / 3)

杜中元言詞咋咋,方才所言,老陳聽的一清二楚,言語中並無半分戲謔之意。

老陳心思:呼倫塔拉地處塞北,恰好我等一行人要北上貝加爾湖求卦,何不就順路幫師兄一次,但這幾天在這順水村浪費了許多時間,眼看與佐佐木小次郎的一月約期將至,如果不能率先得到長生卷,就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了,到那時,恐怕難免與佐佐木小次郎硬碰硬發生對抗。而小次郎的手段和厲害,他心中有數,現場幾人萬難是其對手。前後為難……到底如何是好。

到這裏,老陳猶豫了,他為難的看了看其餘幾人,渴求他們給自己做個決定。

要說懂老陳的人,恐怕就數約書亞了,而一旁的約書亞看到老陳的為難神色,也隨即明白了老陳心裏顧忌。約書亞想了想,決定先表表自己的態度。

約書亞輕咳一聲,開口說道:“陳,上次我不是說過,救一國人是救,救一人就不是救了嗎?現在嘛………救一國人的難題也來了,怎麼?你反而想逃避嗎?”

約書亞的話算是給老陳打了氣,老陳不再猶豫,定下方向,怕什麼,就算是閻王爺定下的期限,要救的人還是必須去救,況且現在關乎國家興亡,焉能退縮。老陳看著約書亞莞爾一笑,拱手向其餘幾人問道:“不知幾位心中作何所想?能否途徑塞北呼倫塔拉,幫師兄解下燃眉之急?”

林黑兒抬起頭,麵無表情,冷冷說道:“我欠你一條命,隨你吩咐!”

柳生堂點頭,雙手抱在胸前:“義本無國界,陳老先生,柳生堂聽憑您的吩咐!”

老陳微笑說道:“好,好,既然如此,那咱們事不宜遲,快回孔家大院,將後事料理妥善後,即刻啟程塞北。”

這件麻煩事算是終於看到了些許希望,成功獲得老陳一夥人的支持和幫助,杜中元非常開心,情緒也頗為激動,他雙手供起,朗聲說道:“多謝師弟與各位英雄仗義相助,杜某人在此謝過了。”說罷,彎腰就要拜去,老陳急忙扶住杜中元。老陳知道,師兄這次確實是沒轍了,這才會星夜追趕他們至承德地界,隻從這點上來講,他本人就無法推辭此事。

趁著這段時間,米莉頓將饕餮之種生長地穴中的所見所聞詳細描述一翻,言語中,著重強調多次饕餮之種挖食人類內髒的見聞。

老陳看著那片經過金湯大陣碾壓過的山地,輕歎一口氣說道:“原來是這樣……。哎…。天災往往是因人禍而起。想那饕餮之種,生長與山林厚土之下,因為風水極佳而生芽,卻長年累月吸食屍體的陰氣,暗結禍種,再加上吞噬村民的五髒六腑,積怨氣,屍氣,地氣後這才成型,變的貪婪暴戾無比,也是自然造化。”

林黑兒輕蔑一笑,接著說道:“想來也是可笑,人因為貪婪而挖空死人的內髒,做鴉片生意。而這饕餮之種又是因為貪婪而吞噬活人內髒,到頭來,竟然還是貪婪的人養活了貪婪的怪物,白白送了自己這個貪婪的性命。這一切,真是自然循環,造化玄妙吶。”

杜中元搖頭道:“世人皆信風水,熟不知風水之利,隻在人心,人心動時,風牽水引,但人心若存汙垢,那即便麵前是通天之路,恐怕也會荊棘叢生,寸步難行吶。”

眾人按照原路返回孔家大院,一路之上,米莉頓尤為在意約書亞的傷情,約書亞剛才替她挨的那一下,傷在背後,雖然表麵看起來約書亞並無大礙,但米莉頓心中始終放心不下,到底是不是應該去檢查一番,頗為猶豫。

就在為難之時,老陳開口問道:“喂,洋鬼子,之前你倆被饕餮之種抓去,肯定吃了不少苦,萬幸你倆還活著。對了,那妖物甚是危險,你們是怎麼全身而退的?”

老陳此話一出,米莉頓才想起,剛才一直在保護著他們的小白虎,此時不知去了哪裏,莫不是方才饕餮之種出世之時,小虎慘遭不測?想到這裏,米莉頓不安起來,轉身向來時路跑去。

眾人忽見米莉頓不知什麼原因往回跑去,還以為她掉了什麼重要的物件。老陳高聲問道:“哎?這怎麼啦?哎,姑娘,怎麼啦?”

米莉頓非但不回話,就連頭也不回,可見此時必定心急如焚。

約書亞眉頭一皺,心下暗罵,壞了,我這個豬腦子,分明在泥丸宮中看的真切,自己靠著小虎才能度過危險,現在逃出生天了,卻把小白虎給忘在腦後了,真是該死,當下他也顧不得其他人,按原路跑了回去。

跑了個米莉頓,跟著個約書亞,倆人都還著急忙慌,不吭一聲,這可真急壞了老陳:“哎?洋鬼子,你…。。這…。。一個一個的都怎麼了,話都不說清楚?著急個什麼勁兒啊?”

話還沒說完,約書亞已經一溜煙,從老陳身邊跑遠了。

柳生堂沉聲應道:“想必定然是重要的事情,陳老先生,你們先等一會,我追上前去,看個清楚,如有危險,也好護他們周全!”

老陳也隻能答應,一邊點頭一邊含糊的說道:“啊…。啊…好,勞煩柳生館主了……。。”

柳生堂抱拳,足下灌力,長袍飄動,一個箭步追了過去。

眾人才離去一盞茶的功夫,那片鎮壓饕餮之種的土地上,竟然就不知在何時覆蓋上了一層鮮嫩的細草,細草中夾雜著些許五顏六色的小瓣花,那塊地,先是被饕餮之種糟蹋的一片糊塗,後又經過金湯大陣碾壓,整山枯木碎石全被陣眼法力碾碎壓平,貼在地表,地麵平整如鏡,花草悄然生長,生命的跡象重新在這後山顯現出來。

約書亞與米莉頓遠遠就看到了小白虎正在地上刨著什麼,那片土地,竟然連小白虎那如同精鋼的鐵爪都沒法深挖進去,可想而知,土質何其之硬。

挖不開,小白虎就盯著那片土地,呲牙裂嘴仿佛在恐嚇著什麼,見到約書亞與米莉頓相繼趕來,小虎一個縱身擋在約書亞麵前,不讓二人過去。

約書亞心裏尋思,小白虎如此緊張的神態,這裏肯定有事!莫非……這地下…。那個饕餮之種還活著?但隨即這個念頭又自行打消了。不可能,這可是杜中元,老陳和林黑兒三人聯合所成的金湯大陣,如此堅硬如鐵的地麵,連小白虎都挖不動的地麵,那饕餮之種怎麼可能再出來?

見到小白虎安然無恙,米莉頓鬆了一口氣,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小虎的脖子,小白虎被抱著,還不忘回頭盯著那片土地。這時,尾隨而來的柳生堂也已趕到。柳生堂吸吸鼻子,周圍的一片花香引起他的注意,柳生堂皺起眉頭說道:“看不出這些小花長得雖然不大,香味卻是非常強烈吶。“

米莉頓隨口回應:“不過是野花的香味,山間野穀很常見。“

但約書亞卻察覺出些異樣,他越看小虎的反映越覺得有問題,急忙招呼米莉頓和柳生堂:“這裏有問題,我們快走!“

柳生堂卻雙手揣在胸,紋絲不動,一副高傲的神態問道:“有問題還跑?與懦夫何異?“

米莉頓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反問柳生堂:“你說他是懦夫?你認為剛才就憑你一個,能完全絞殺饕餮之種?“

約書亞也是老大不願意,插話道:“要不是我為你開路,就算你手中的刀崩了,都未必能靠近它的本體。“

柳生堂冷冷的說道:“說我本事不行?也好,要不然現在就試試?我也很想知道我這劍崩斷是什麼聲音!”

說罷,柳生堂衝著約書亞拔出太刀,擺好決鬥的姿勢。柳生堂拔刀,約書亞非但不急,反而以不屑的笑臉回應:“你這把破劍?早就被時代淘汰了,你那陰險的天皇沒有告訴過你,這個時代應該用這家夥。”說著約書亞掏出了槍,扣動扳機,瞄準柳生堂。

米莉頓坐在一邊,倚塊大青石,翹起二郎腿,戲謔的嘲笑這二人:“男人就是沒腦子的動物,隻知道用武力解決問題,但這個世界偏偏是男人說了算,虧了我還扮過男裝,現在想想,真是惡心。”

柳生堂惡狠狠的從牙縫中擠出句話:“你應該慶幸!這恐怕這是你此生最後一次惡心了!不知道明年的今天會不會有人幫你祭祀。”

片刻功夫時間,三個人不知怎的,突然變成敵對,而一邊那隻小白虎竟然也是眼射綠光,口中唾液滴在地上,緊緊盯著這三人,伺機而動。眼看著,一場混亂的廝殺就要開始,這是究竟是怎麼回事,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竟然因為幾句口角就要自相殘殺?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三人一虎都繃緊神經,誰要是出個動靜,那局麵恐怕就會演化的不可收拾。

此時的氣氛異常凝重,柳生堂感到手中捏出了汗,緊握著的刀柄變的濕滑,他努力調整自己的架勢,遲遲不肯出手,那是因為在他心底有種說不上的感覺,一邊憎恨,一邊卻在控製著憎恨的情緒。矛盾,猶豫,憤怒,悲痛這些情感仿佛一時間全部湧入他的腦海之中,太擁擠啦,一陣陣的胸悶使得柳生堂的神智也變的渙散,無法集中精神。

“借法精要!凋零妖遁!“

就在幾人僵持不下之時,他們身後響起一個尖利的聲音,那黃蓮聖母林黑兒不知何時趕到這裏,但見她縮骨縱身,褪去隨身長袍,長袍隨風而動,衣服之上的瘴毒竟然化作星星點點的亮片飄落下來,好不漂亮。林黑兒高舉烏木劍,念念有詞,雙手朝下,用力插入泥土之中,說來奇了,那堅硬如鐵的土壤,竟然插得進去根本沒有劍刃的烏木劍。

隻見那些喂有瘴毒的亮片散滿新綠嫩草和小花之上,瞬間激起一陣黑氣,黑氣彌漫開來,滿地的小花瞬間枯萎,林黑兒拔出烏木劍,隨著烏木劍的拔出,那地裏竟然“噗呲“噴出一道血紅色的汁液。

林黑兒收劍在手,半空中長袍飄然落下,她再次躍起,伸手入袖,輕描淡寫,那長袍再次套回身上。那長袍上的瘴毒想是散了個幹淨,原本朱紅鑲著金絲的亮色,此時變的灰突突,花紋圖案都幾乎模糊不清了。

“果然是這個家夥,要是晚來一步,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林黑兒站立當地,自言自語的說道。

花草枯萎後,一股清風吹來,聚在這裏的花香散的一幹二淨。本來處於對峙的三人麵麵相覷,茫然不知所措,我們自己三人,半天在這裏究竟是在幹嘛?怎會突然如此暴怒?柳生堂揉揉腦門,約書亞則與米莉頓對視一眼,誰都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竟然對著同伴刀兵相向。

約書亞輕聲問道:“聖母,我們這是………”

林黑兒沒有回答,轉過身去。約書亞隨著林黑兒的目光,發現遠處,杜中元和老陳相繼趕了過來。杜中元看著滿地枯萎的小花,明白了一切,長歎一聲,說出心中所想。

“饕餮之種雖死,憎恨之花卻因此生根,這次失誤,竟然會結出如此恐怖的惡果………”

約書亞在這番話中得知,那饕餮之種生於太古蠻荒時代,本體死後,便會滋生出憎恨之花,無論****被憎恨之花影響後都無法自製,會將看到的一切屠殺殆盡。上古巨獸曾經稱霸世界,但也不敵這憎恨之花,種族之間被花感染,因憤怒而互相殺戮吞食,導致整個種族的沒落滅絕。

人類先民生於天地之間,掌萬物生死,行主宰之道,但饕餮之種演化而出的憎恨之花,卻讓人類先民迷茫,很長的時間裏,人類部族都在互相爭鬥,難以開啟文明之路。也許是天地有意為之吧,那時天降大雨,連綿不絕,天地間成為澤國,大水使憎恨之花失去生存環境,從此絕跡。而大禹則任命與危難,率眾治水,終於得以成功,大禹的兒子啟則開創了華夏大地第一個王朝,夏,如此一來,中華先民才算渡過憎恨妖花的劫難,真正走入華夏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