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豎聽了大哥的謀劃，心中雖對放棄山西、陝西等地有些不舍，他又問道：“山西、陝西就真的守不住了嗎？咱們這些年在那兒也經營了不少時日，就這麼拱手讓人，實在可惜。”
渠橫長歎一聲，無奈地解釋道：“守不住了，如今的局勢已然失控。
南明那邊現在已經表態，弘光朝廷的態度異常明確，就是要聯虜平寇，將咱們大順當作頭號敵人，欲除之而後快。
你看看南明那幫人，馬士英和史可法之流，皆是無能之輩。
若是他們能有幾分遠見，放下成見，與咱們大順聯合，齊心協力積極抗清，咱們大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如今呢？他們鼠目寸光，隻想著借滿清之手打壓咱們。
再看北方，大同的薑瓖已經叛變投降滿清，這無異於在咱們背後插了一刀。
到時候，阿濟格率兵從陝北長驅直入，多鐸則率軍直逼潼關，大順軍將陷入兩線作戰的絕境，以咱們如今的兵力和士氣，根本無力回天。”
李建泰在一旁聽著，不禁搖頭歎息：“弘光朝廷這般作為，實在是自掘墳墓，誤國誤民啊！”
渠橫看向李建泰，他說道：“明朝舊臣中並非全是庸碌之輩，還是有不少有識之士的。
李大人，眼下有個極為重要的任務要托付於你。
你即刻南下，配合劉子政，以太子朱慈烺的名義策反湖廣地區的南明舊臣。
像堵胤錫等人，皆是忠義之士，才略過人，若能將他們拉攏過來，可為我所用，壯大咱們的力量。”
李建泰聞言，站起身來，慨然應道：“承蒙信任，我定當竭盡全力，不負所托。”
“車隊我已經準備好了，李大人路上注意安全。”渠橫說道。
“嗯，我會小心的。”
待李建泰走後，渠橫讓人將慧劍叫了進來。
慧劍步入營帳，英姿颯爽，眼神中透著疑惑：“夫君，喚我何事？”
渠橫神色溫和了些許，說道：
“娘子，如今有個安排。你即刻帶領健婦營返回西安，我已向陛下請旨，讓健婦營充當皇宮的禁軍護衛。”
慧劍微微皺眉，麵露詫異：“可如今健婦營不是由紅娘子指揮嗎？我這般接手，怕是不妥。”
渠橫耐心解釋道：“紅娘子如今懷有身孕，需安心保胎，不便再操勞軍務。此刻正是用人之際，我相信你有能力挑起這副重擔。”
實則，渠橫心中有著一盤大棋。
他深知李自成疑心極重，從不讓李岩回河南一事便可看出端倪。
照如今這江河日下的局勢，豫北三府必失無疑，晉東南的那些軍閥見風使舵，也定會投降滿清，山西淪陷隻是早晚的事。
一旦山西失守，潼關便孤懸一線，難以堅守，大順軍必然會撤離西安。
到那時，李自成大概率會率領東路順軍，而高桂英則率領西路順軍。
倘若能掌控宮廷禁衛，待李自成一死，他渠橫便可挾皇後而令諸將，在這亂世中為家族謀得最大利益。
隻不過，這些心思太過深沉，他暫時還不能與慧劍明言。
慧劍見渠橫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言，點頭應道：“既如此，我定當盡心竭力，不負夫君所托。”
渠橫微微點頭，心中稍定。
事不宜遲，他當即下令，帶上自己的直屬部隊，又整合了李岩兄弟的部隊，再加上慧劍的健婦營，一行人攜帶大量從北京帶出的金銀財寶，先行從平陽撤往西安。
此刻的李岩，因之前在李自成麵前的受挫，已然心灰意冷，對大順的未來不再抱有過多幻想。
他安心做起了渠橫的副手，在營中悉心照顧紅娘子養胎。
六月初五，渠橫一行人到達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