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也反轉難眠,想著來京城已經幾個月了,下毒之事卻了無半分頭緒。自然這並怪不得黛玉,畢竟已經事隔經年,何況又是如此隱秘之事。知情的人大約大半都不在了。讓黛玉入京也不過實在是無法可想之後的主意罷了。隻不過揪不出這幕後之人,林氏一族始終難以安心。才出此下策。隻是黛玉思及娘親、爹爹,想到相聚不知何日,心裏愁苦罷了。
另一個不能安眠的人自然是賈老太君了。雖說探春不過是賈府庶女。畢竟從小養在自己跟前,況這又是個聰明且知進退的。比賈府那些小子強不知多少。再者說,堂堂一個泱泱大國,讓一個女子去聯姻以換得一時之安寧,這又算是什麼呢?賈老太君在心裏默默道:“老國公,這世道隻怕不同於往日了。想當初天下初定,四夷皆服,大夏國是何等的威威赫赫。今日卻要一個女子去換取片時安穩。真是羞對先祖啊。”
是夜,大夏皇宮禦書房中,拓撥哲正麵容整肅地對水境說:“你如何看待此事?”水境自然明白此事是指匈奴聯姻一事。略一沉吟:“近年來匈奴一族崛起迅已連續占了西邊好幾個小國。現任可汗呼延鈺野心似乎不小,其子呼延讚連年征戰,也頗得匈奴各部擁戴。此次與我聯姻,隻怕其心不善。”
拓撥哲微頷首:“汝可有善策?”
“臣惶恐!卻無良策,願聞聖上之言。”
水境不愧是老江湖了,直接將難題又交了回去。拓撥哲似自語道:“東臨大海,尚不足慮;西邊是黎族,且道路不便,多瘴氣,自古人跡罕至;隻餘東南,前朝遺胄偏居於此,複辟之心不死。隻怕遲早成為我們的心腹之患。鎮南王,哼哼……”水鏡自然知道私底下鎮南王的一些小動作,隻怕也不是當初一心為了大夏朝的鎮南王了。自然此時的鎮南王也非彼時的鎮南王了,老王爺早已仙去,現在的鎮南王是佟烈之孫佟勝,卻不是個省心的。其父佟權仗著祖上陰蔭,南方富庶,不免有些驕縱。到了佟勝一輩,因久居南方,未免與金陵日遠。加之前朝遺胄多方遊說,就多了些本不該有的想法。言及此,水境卻無法接了,畢竟這隻是暗裏的不是?明麵上南方還是奉著大夏朝的國號。拓撥哲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時候也不早了,卿且先回吧。”
太陽終究不因哪個人失眠而不升起。第二日,聖上的賞賜就到了。金珠玉器,若是平時,隻怕早羨慕紅了不少人的眼。如今大家卻隻能歎息一聲。這樣的富貴,隻怕垂涎的人不多。內務府也遣了人按郡主身份為探春置妝。探春也隻是不悲不喜地受了。來人倒有些詫異,暗歎這姑娘倒是個想得開的,難得如此自若。婚期定在來年的春天。賈府自然也不敢怠慢,也有條不紊地開始著手準備半年後的大婚。
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這一日,黛玉想著在賈府也有月餘了。是時候該見見林家的人了,雖然雪雁、王嬤嬤也隔三差五地帶消息回來。畢竟自己這個林家的正主卻是一直沒有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