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絲毫不知曉屋子的角落正在進行一場掉節操的談話。芯是家裏最小的女兒,是阿母所有財產的繼承人。從小就養的嬌慣。心眼也多。跟勇在角落裏說悄悄話?無非是編排她的不好,說自己有多好罷了。絮一點兒都看不上這種小心思,不過是窩裏橫。
在絮的心裏,這家裏隻有三個明白人。阿母、她、還有西。其餘的,禾和葉最大的孩子都能承擔家務了,沒什麼大事她們不會過來。勇就是一個典型的部落男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要是西能換上他的體格,或者他有西的腦子,那才是最完美。
就像有熊部落的姬蒼。
但是姬蒼想帶走巫女。他的野心毫不掩飾。
“阿母,你說,有熊人會這樣算了嗎?”絮一邊編著草鞋,一邊擔憂的問。
花族長歎了口氣,開口:“這件事的主動權不在我們。當然也不在有熊。隻在巫女一人身上。”
絮還是有些擔心:“巫女當然不會離開我們。可是,姬蒼是一個很特別的男人。他最敢做的事,就是違背傳統。阿母,你知道嗎?他有一個女人。”
她將事情說了一邊。花族長一聽就明白了內裏的蹊蹺:“姬蒼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
“對呀!他是不會罷手的。”絮急切的說,“阿母,你沒看見他看巫女的眼神,就跟秋天的狼看見最鮮美的小鹿一樣。他想要巫女,想的不得了!”
花族長歎息著搖頭:“可是絮,我們有什麼辦法呢?我們是能化身成另一隻狼和他打?還是能將小鹿變成猛虎?我們什麼都做不了。風族,太弱小了。我們隻能等待,等待風族強大,或者巫女成長為厲害的天神。”
絮一算,這都是需要很多很多年才能實現的。姬族,姒族、嬴族,會給她們這樣的時間嗎?
如果隻是一個製鹽。她們會。但是風族有這麼多新鮮的好東西,以後還將更多,她們能不眼紅?
“所以,巫女是對的。”花族長說,“鹽母一提出要教大家製鹽,巫女立刻就答應了。這是對的,隻有大家都會,才不會對我們心懷惡意。我聽說雲當時還不願意。唉!她到底是太年輕了,經的事情少。”
絮撇撇嘴:“何止這個。燒陶的時候。巫女弄出了炭,要大家燒。也是雲做主,說柴就能燒,這東西沒什麼用。結果呢?活該她們的炭不夠燒,屋裏到處是煙!”自家就不一樣了。因為西力主燒炭。所以她們家分的最多。足可堅持到秋季末第二次燒窯。
花族長也覺得雲很多事不成熟,但她的態度比較寬容:“誰都不是一開始就能將事情都做好的。禾、葉還不如雲呢。”
絮很不服氣,頭一昂:“我就能比她做的好!”如一隻剛下了蛋,驕傲的小母雞。
花族長被逗得嗬嗬直笑:“好好,你能幹。”笑完了,她聲音低沉下去:“阿母知道你能幹。可是絮,你出生的晚了些。不要和雲爭,她雖然不如你聰明,但部落的女人們都喜歡她。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一個合格的領導人,不一定是最聰明的。但必須是最得人心的。
這是花族長的想法。曆代族長也是這樣選舉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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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熊人走了沒多久,一年一度的收獲時節到了。地裏的粟黍已經成熟,到了收割的時候。
巫澄很感興趣的要去看看。她一直記得那句話,收獲的糧食不夠吃一年。
這完全不科學!不說現代人,就和封建時代的農民比吧,這群遠古人的體能絕對是女人和男人一樣,男人和非人類一樣。扣除老人和孩子,這麼多壯勞力種的田居然不夠吃一年?真沒法想象。原因嘛,不外乎幾個問題。
第一,種子的產量不高。這個得慢慢培育。雖然她完全不懂。
第二,土地的質量不高。這個她略知一二。施肥嘛。露天廁所的惡心東西又有去處了。
第三,耕種不合理。這個,她等於不懂。去看了再說吧。
就這樣,巫澄跟著大部隊浩浩蕩蕩去了種糧食的地方。離部落不遠,這可以保證沒有大型野獸來糟蹋。地麵是平原,據說十分廣闊。然後,她就看見了一大片: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