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男孩旁邊,歡笑的小女孩,拍打著雨後的水花,輕笑著童年的微風,純潔著年少的時光,又是誰呢?好像,真的好像,但是我最終看清了,那不是我……
我一下唄拉回到現實,呼吸瞬間趕不上了節拍,胸口被封住了一樣憋得生疼。我一瞬間流出了眼淚,整整一個童年,我都端坐在一旁靜靜守候,那活潑可愛的小女孩,那輕快舞蹈的小女孩那讓你喜笑顏開的小女孩,我多麼想成為那樣的小女孩。可是,當我真的成了那樣的女孩,你卻隨著她的改變也一起改變,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你們永遠手牽手奔跑在我的前麵,而我,又要到何時,才能追趕上你們的腳步?
“冰兒,你沒事兒吧?”是蘇晨的聲音,我如獲大赦,欣喜若狂地抬頭看他,卻隻看到一雙閃躲的眼。
“哦,雪兒啊,你姐姐呢?”我瞬間失聰,無法動彈。
從小時候起,我就喜歡穿著姐姐的衣服搞惡作劇,爸爸媽媽也都被我唬得團團轉,但卻隻有蘇晨,一眼就能分清我們兩個。而且,就在每次認出後,蘇晨都會問我這個相同的問題:“雪兒,你姐姐呢?”
親愛的,在你心裏,是不是真的隻有姐姐?
“哦,是林冰兒啊!”
“哦,好恩愛啊!”
“哦……”
一大群男生在周圍發出陣陣起哄的聲音,蘇晨隻是微笑著轉過身向大家解釋:“別鬧了,這是雪兒。”
“哦,是妹妹啊!長得好像啊!”所有的起哄聲都像是針一樣紮在我的心裏,而每一句解釋都像是雙手用力地把針拔出,一根一根,生生的疼。可是蘇晨,你可不可以不要解釋,這些針,每一次拔出來,都會在心上留下一個洞。
很多時候,我都希望你不要去解釋,即使你真的一眼就認得出我,即使你知道在你身邊的是雪兒,而不是冰兒。隻是親愛的蘇晨,我是多麼的寧願成為永遠被人認錯的林冰兒,成為可以永遠陪在你身邊的林冰兒,也不要隻做一個跟林冰兒長得一模一樣,可以被你一眼認出的林雪兒。
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僅僅隻是像還不夠,如果我真的是姐姐,如果我真的是林冰兒,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嗬嗬。”我硬生生地擠出一個笑容,“我去找姐姐。”
我尷尬地轉過身準備逃竄,擁擠的人群擠壓著我的身體,更擠壓著我的空蕩蕩的心,發出“嗡嗡”的轟鳴聲。
就在擠出人群的一瞬間,我看到滕安。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滕安,他臉色鐵青鐵青的,看著我的眼睛裏好像都在噴火!我的心咯噔一下,仿佛做了什麼錯事被人抓住把柄一樣心虛。
“滕安……”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滕安低下頭來看我,眼神裏隻流轉過一瞬間的溫柔,然後就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過頭,麵向蘇晨,冷不丁地說了這麼一句:“你們,打完了嗎?”
“哦,還沒有,還有一節……”突然地被這麼一問,蘇晨有點驚訝,眼神慌亂得沒有焦點。滕安卻表現得異常友好,“沒關係的,我等你。”又是那個和善的笑容,讓所有人都能看了安心的笑容,卻笑得我的心一下子涼了一大截。
最後一節蘇晨有點發揮失常,頻頻失誤,他不時地用餘光掃著場邊,看著我和滕安。十分鍾裏,我一直站在滕安的身邊,大氣兒都不敢出,更別說說話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在場中了,而是看著我和滕安,不時地竊竊私語。滕安卻淡定地對每一個疑惑的眼神都報以友好的微笑。可是我卻一眼都不敢看他,那樣的笑容裏,似乎藏著什麼深不可測的秘密,怎麼看怎麼覺得,透著透著一股陰險……
10分鍾很快過去,終於,比賽打完了。雖然這一節發揮的不好,但是好在前三節一直都是領先,而且比分也拉得很大,蘇晨還是贏了。隻是,就像是受了什麼詛咒似的,人群裏,隻發出了稀稀拉拉的掌聲,和幾聲發出去又很快收回來的尖叫,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看著蘇晨和滕安,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仿佛一聲咳嗽都能引發爆炸。
蘇晨一臉汗水地從場上走下來,有些不安地看著滕安。我慌忙地想要遞上毛巾和礦泉水,卻被滕安一把拉了回來。他一把搶過我手上的毛巾和礦泉水,遞給蘇晨,又隨手在場邊撿了一個籃球,用力地拍了拍,臉上的微笑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和善和友好,帶著一種猙獰的感覺,更像是用膠紙貼在他臉上的一樣,怎麼看怎麼假。氣氛沉默地讓人窒息,所有人都看著滕安,仿佛他是一切的主宰。
終於,滕安說話了:“就我和你,來鬥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