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掌事的今日似乎運氣不錯,帶著柳娘一路行來,竟是也沒出什麼岔子。
雲瑾瑜抬眸看向走進來的柳娘,倒是一眼便能從身段步伐上看出來,她是有唱戲的底子的。
“妾身拜見小姐,給小姐請安了。”柳娘行至雲瑾瑜身前,這便盈盈一拜。
身段輕盈,說話腔調又是極柔的,倒確實能看出青衣的影子。
雲瑾瑜低頭抿了一口茶水,開門見山問道:“柳娘,本小姐問你,昨日在琉音樓唱戲的白若湘,是你什麼人?”
柳娘怔愣片刻,低下頭抿唇,並未急著回答。
思量一會兒,柳娘才輕聲答道:“回小姐的話,若湘隻是妾身的徒弟,此番回來也是來探望妾身。”
雲瑾瑜將手中茶杯輕輕砸在桌上,目光平靜淡漠開口:“撒謊。”
元鳳這雙眼睛,能辨世間善惡真偽,或許柳娘的話半真半假,但摻了半點假,都不是雲瑾瑜想聽的。
知曉柳娘是信不過自己,要替白若湘隱瞞實情,雲瑾瑜對關渡抬了抬手指,“關愛卿,告訴他們,本宮是什麼身份。”
關渡起身行禮,“謹遵殿下懿旨。”
其實他已經不必說什麼,幾個稱謂就足夠柳娘和掌事明白她的身份。
這普天之下,除卻曦和公主,還有誰敢用“本宮”這個自稱?
想到主家與曦和公主的關係,掌事頓時冷汗涔涔,卻又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當真是長眠了五百年不曾醒來的曦和公主。
“這位乃是最受陛下寵愛的曦和公主,麵見殿下,如若話有隱瞞,乃是欺君之罪!柳娘,你還不速速如實說來?”關渡收斂了臉上溫柔笑意,負手而立時,隻餘一片清冷淡漠。
雲瑾瑜從懷中摸出公主令牌,頃刻間造物主神的神力籠罩內堂,威壓竟是將柳娘和掌事生生壓倒在地,對著她跪了下來。
“見公主令牌者,如見陛下親臨,柳娘,你麵見本宮,怎敢信口胡謅?!”雲瑾瑜抬起下巴,目光冷淡看著跪倒在地的二人。
此番遭受神力壓迫,柳娘再怎麼不敢相信,也隻能說服自己,眼前這位,當真是傳聞中的曦和公主。
“殿下······求殿下饒命!妾身不敢貿然說出實情,也是、也是生怕多年前的冤案,就這麼被賊子遮掩過去了!”柳娘抬眸看向雲瑾瑜,仿若身處泥沼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說話間眼圈便見了紅。
雲瑾瑜和關渡對視一眼,又用眼神示意關渡將柳娘攙起,這才沉聲問道:“本宮問你,你口中的冤案,是不是和白若湘有關?又是不是和當今醴豐郡郡守許宣季有關?”
柳娘咬著下唇,猶豫良久,卻沒有回答。
“柳娘,殿下愛民如子,若有冤屈,細細說來,殿下自會為你們做主。”關渡放緩語氣,攙著柳娘在一旁坐下,“殿下此番微服私訪,就是要替百姓將貪官汙吏一網打盡,還百姓安生,隻要有確鑿證據,殿下定然不會放過讓你們遭受冤屈的賊人。”
柳娘又是猶豫良久,才起身對雲瑾瑜福了福身,“殿下,五十年前的冤案妾身並非親身經曆者,若湘才是受害之人,如若殿下不介意,妾身想喚若湘來,讓若湘親口對殿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