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是願意相信,多年前被臣民敬愛的曦和公主,真的會為老百姓著想,真的會為含冤之人伸冤。
“去吧。”雲瑾瑜抬了抬手,示意柳娘可以離開。
看著柳娘匆匆離開,雲瑾瑜心中又不由暗歎,還好她不曾失了民心,哪怕長眠五百年,醒來物是人非,她的臣民依舊願意相信她是個明君。
所以,她不會辜負這份信任。
柳娘沒有耽擱,不多時便帶著白若湘來了。
洗去麵上濃妝後,雲瑾瑜終於看清白若湘的臉——是個生得標致的女子,可惜法力不算太精,眼角處已經可以清晰看見歲月的烙印。
“奴家若湘,叩見曦和公主,請殿下安。”許是來時路上便聽柳娘說了原委,白若湘進了內堂便忙不迭叩首行禮。
她額頭觸地,重重悶響過後再抬眸時,眼圈已是紅透,哽咽道:“五十年前白府二百七十三口滅門慘案,如今被賊子輕描淡寫遮掩過去,奴家不忍看冤魂慘死無處伸冤,苟活至今隻為討個公道,求殿下為奴家做主!”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雲瑾瑜捏緊自己手中手絹,沉聲問道:“你口中賊子乃是何人?又可有證據?”
二百七十三口,一夜之間被滅門,哪怕子民眾多,也足夠稱得上是一樁慘烈大案。
白若湘憶起當年慘狀,淚水便如斷線珍珠一般大顆大顆落下。
她嘴唇顫抖,又是一個響頭重重磕在地上,“滅了白府滿門之人,乃是當今醴豐郡郡守許宣季!奴家不過一個下九流的戲子,又怎麼鬥得過官府?空有證據在身,卻始終不敢輕易寫下訴狀,隻因、隻因他許宣季有個高嫁的嫡姐,殿下,奴家有證據,但、但······”
但不敢輕易拿出來麼?
雲瑾瑜垂下眼睫,輕聲道:“給本宮看看,若是證據確鑿,明日辰時,本宮便升堂審理此案。”
若是臣民要交付信任,她自然不會辜負。
可是,白若湘真的信得過她嗎?
內堂中靜默片刻,白若湘才顫抖著起身,輕輕解開自己裙上羅帶。
“白若湘,你這是做什麼?!”關渡又驚又氣,抬手便是一道法力,錮得白若湘動彈不得。
雲瑾瑜卻是若有察覺,抬手製住關渡動作,淡聲道:“關愛卿,帶著掌事出去。”
關渡看向她,見她眼中堅定,終是低頭拱手行下一禮:“謹遵殿下懿旨。”
男子離場之後,雲瑾瑜才再次看向白若湘。
白若湘眼中墜下一滴淚,閉上眼當著雲瑾瑜的麵褪下羅裙。
雲瑾瑜垂眸看向她腹部,頓時瞳孔一縮。
隻見女子白皙平坦的小腹上,竟是有一道猙獰恐怖的刀疤!
刀疤直直剖開她小腹,難以想象她當時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聽見雲瑾瑜吸氣聲音,白若湘才再次顫抖著開口:“殿下,當年之事有流光明珠記下,奴家怕證據落入賊子手中,冤魂再無沉冤得雪日,便親手剖開身體,將流光明珠藏入,便是奴家身死,證據依然不會丟失。”
流光明珠,一顆便值百兩銀子,因著明珠可留存一段景象在其中,催動法力便能見得,有點身家的商賈或是官員府上都會備上幾顆,以免哪日遭遇不測,還能有證據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