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先生很幽默啊。我想這個人一定是在一笑可以解決問題時，他沒有笑，或是不喜歡笑，或是沒顧上笑，因而在決定他將來命運的關鍵時刻，沒人站出來幫他說話，或者幫他說話的人微言輕，不起作用。以至於虎落平川。”小李自作聰明的說。
向平安有些慍怒的看著小李說：“你太富於聯想了。跟全集團軍40多個栽進去的油耗子比，他隻是屁股比較幹淨。但這不是向黨邀功請賞的資本。多少年自省早已想通這個問題。他僅僅是做了應該做的。”
走廊裏忽然響起嘈雜聲，向平安不知又發生什麼變故，不耐煩的揮手說：“好了小李，大案結局你已經知道了，你趕緊撤吧。我正上班呢。”
“別急，向先生，我坐這麼久了，也沒見有人找您辦啥正經事。多聊會兒，搞清楚我就不打擾您了。”正糾纏著，辦公室門被人猛地推開，烏泱泱一群人，堵住門口。
先衝進來一個女人，撲到向平安跟前，揪住他衣領喊：“是你對吧。是你給那個小婊子說的地方，讓她沒恥沒羞的給小林上墳去？”
向平安扯回被拽的衣領，女人一揚手，在他臉上抓了一把。
幾個人上前拉開她。向平安才看清，憤怒的女人是小林的妻子。
臉上火辣辣的疼，他捂住臉吼：“有話好好說，怎麼像隻母老虎，上來就咬人？”
“咬你？我還要喝你的血呢。你的狗屁突擊隊，把小林害死還不夠，又弄個婊子去上墳，這不是糟蹋我，糟蹋烈士小林嗎。”林妻回身從人堆裏揪出個年輕女孩，推搡到向平安麵前：“你問她，她說是你讓人帶她到小林墳上的。你敢不承認？”
美美！後邊有人搶進來，大叫著伸開兩臂保護美美。
“左戴？”向平安驚詫的瞪圓眼睛。
“老向，我他媽太賤，硬是聽了美美的話，給你惹出這場事。這樣吧。”左戴回身對眾人說：“我和當事人留下，大家請退出去，咱們又不是打群架。再說有你們向領導在，我也不會把小林愛人怎麼樣，總得心平氣和才好說事，諸位的意思呢？”
文員小馬擠進門，“來來，大家去隔壁坐坐，向主任一定會公平處理的。”
辦公室僅留下左戴美美和林妻。小李早騰開凳子，呆在一邊。向平安說：“你還沒走？你不是咒我閑嗎，現在我掛花了，你滿意吧。”
小李連說對不起對不起，拉開門出去了。
“你他媽搞什麼搞，千裏迢迢殺進來，還帶隻母。”向平安把“老虎”兩字吞下去，改口說：“這兩個扯不上邊的女人怎麼會打起來？”他立眉豎眼瞪著左戴。
左戴說：“小林愛人，我先說好吧。”
林妻惡狠狠的眼神剜他一下，頭扭到一邊。美美垂臉坐著，絞著手指頭。
“是這樣，美美有了身孕，非要來永安檢查一下，說這兒的大醫院水平高。我想權當是旅遊來就來吧。美美查日曆算懷孕日期時，偏巧看見今天是農曆7月15，你懂吧，7月15日是鬼節。
她跟我商量，說小林過去給咱們廠出過力，既然來了就去看看他。我當時正跟幾個戰友聊天，就讓她自己去了。誰知道才過了半小時，兩個女人在墳地裏打起來，美美打電話求救。小林妻子非要來你這裏說清楚。事情就是這樣子。”
“你這當爹的還好意思說。”林妻拉長臉撇嘴說：“沒一點家教。瞧你閨女那狐媚樣，出去勾引男人你不管，還處處給小妖精遮羞！這次事你真要知道，咱另當別論。那上次呢，上次誰在墳前放了一大束鮮花，一大堆貢品。錢多的長毛了？給小林當孝子來了？我不相信我家小林會勾搭野女人，一定是小妖精上趕著賣肉呢。”
向平安早已在旁邊擺手示意林妻停下，但又不敢在老虎嘴邊拔毛，等她發泄完了，才輪上他說話：“你快別亂拉扯，這是美美的丈夫，你嘴上積點德好不好。”
林妻懷疑的眼珠子在左戴和美美臉上骨碌一圈，撇了嘴小聲嘟囔：“老夫少妻，不是情人就是雞。”
“你放肆！”左戴忽地一拍桌子站起身。
“好！你們吵吧，吵夠了我再回來！”向平安摔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