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稽的審計、考察之意在古代曆史中的應用。
從稽在古代曆史應用看,稽的審計、考察之意已得到了廣泛應用。我國最早關於稽的使用可見傳書於春秋時期的史書《尚書·虞書·堯典》和《尚書·夏書·皋陶謨》的開篇語:“曰若稽古”,意為:如果說考察遠古。當時的文字是金體。而出現稽的異體(已被稽字取代的)文字原形,還是在近現代出土的西周銅器銘文上。如現藏於山東省博物館的《頌壺》的銘文“頌拜旨首首”(附拓片複印件)。其中旨首讀qī,《說文·九上》:“下首也。”經籍同“稽”,意為:頌拜手稽首。又如西周中期,《勿曰鼎》中“匡迺旨首首於勿曰”,(附拓片複印件)。匡季於是向勿曰叩首。古有旨首與稽通用,而旨首首是古人頭至手,手至地的一種叩拜禮儀,描述的是禮儀的形式,無質的內容,由拆字可知,旨:帝王的詔諭;首,為頭;合起來其意為:在帝王的詔諭麵前要旨首首相拜,即應施以叩頭的禮節。而稽字拆解為:禾、尤、旨。禾,西周《勿曰鼎》銘文“昔食堇歲匡血乑氏十臣廿夫寇勿曰禾十姊”中禾,解為:黍,穀的別稱,上句的大意為:先前饑荒的歲月(或年份),匡氏的眾及其臣二十人劫擄了勿曰十姊禾;尤:突出,歸咎;把三字合解為:突出帝王詔諭關於黍子的收成或交納貢賦情況,古文《尚書·夏書·禹貢》有關於禹劃九州定貢賦的記載,其九州名山標誌中就有會稽山,其稽為稽驗帝王詔諭關於黍子的貢賦情況。其後旨首首之“旨首”被稽驗之“稽”取代。自此考察、驗證之“會稽”之“稽”成了審計的雛形。據史料載,禹是古代部落聯盟首領和治水英雄,堯戊寅二十八載(約公元前2200多年)六月六日出世於石紐(今四川北川縣禹裏),長於西羌,其父鯀是夏後氏部落酋長,被帝堯封為崇伯,立為諸侯,命其治水。禹20歲時“爵封為司空”管理水土和營造工程。前期,其父鯀受命治水失敗,被貶“殛羽山”。舜(父係民族社會後期部落聯盟首領)命禹續鯀之業治水,有文證:“禹傷先人父鯀功之不成受誅,乃勞身焦思,居外十三年,過家門不敢入。”時四瀆(河、濟、江、淮。)水患,以黃河為最。禹率益、稷用疏導河流的方法自結石(今甘肅臨夏西北部),鑿龍門,開梁山,辟伊闕,疏九河,疏川導滯,使黃河、濟水暢通入海。後禹南巡水情,再著手排淮泗,禹行至塗山原字為:餘山山,現被淮河一分為二,即東山(塗山)、西山(荊山)今蚌埠市西,懷遠縣境內。}當時塗山氏國為母係部落,禹尊塗山氏女為首領。禹為有利於聯合治水,遂與“塗山氏合昏(婚)於台桑之野。”禹在治水期間,多次會諸侯於塗山氏國。其會諸侯處,後人稱之為“禹墟”,又名禹會村,現今在懷遠境內距塗山南不到十華裏的淮河東畔有禹會村沿襲至今。禹娶於塗山氏,發跡也在塗山氏。禹常會諸侯於塗山,為紀念禹的治水偉大功績,漢代就在塗山頂建造了禹王宮,幾經滄桑,幾經修繕,至今禹王宮尚存。禹稱帝數年,巡狩江南,集勞成疾,病逝於茅山。後人為紀念之,又禹在茅山因會諸侯稽驗考功而逝,故改茅山為會稽山。禹會諸侯的真正意義在於“三載考功,五年政定”,即考核、稽驗諸侯治水功績或交納的貢賦情況。按此推論,禹會諸侯於梁山、塗山、茅山,確切的目的是為了治水,收納朝貢,稽驗諸侯的功績,這當是我國政府審計的萌芽,即經濟責任審計,審計最初是由審查國家財政稅收(貢賦)和稽驗諸侯的功績開始的。審計的主要內容為治水、諸侯交納的貢賦,審計的方法為帝王定期(按季節有《舜典》為證)巡狩,與諸侯定期會聚或諸侯定期朝拜,接受稽驗、考功。
(三)社會生產力發展水平是審計產生的條件。
從社會生產力發展水平看,禹晚期具備了審計產生的條件,禹所處的時代是原始社會末期(今人劃分)奴隸社會的開始,屬承上啟下時期,當時的社會生產力得到了很大發展,部落發展已趨於國家形態,部落衝突中被捕獲的俘虜,已不被處死,而成了奴隸,人們獲取的物質財富有了剩餘,已產生了剝削,形成了財富積累,也便產生了對戰爭、治水、農業、工業的管理與考評。據史料載,禹作為部落聯盟長的時候,是我國原始社會走到了盡頭,階級社會來臨了;禹家很富有,禹的父親鯀為保護自己的財產,修築了土城,這表明私有製已經產生,生產有了剩餘,財富有了積累。約公元前2200年,禹被舜帝確定為繼承人,“即位居冀”,隨之遷都安邑,禹執政後,作大夏樂昭明成功,建旃施以等級,以五音聽治,備諫鼓於朝,劃九州定貢賦,頒夏時以利農耕(足見當時的農業發展),鑄(足見當時的工業冶煉技術發展)九鼎象物使民知神奸,作禹刑(足見當時的司法發展)懲處亂政之徒。禹會諸侯於塗山、茅山,“執玉帛者萬國”。禮樂治邦,誠如舜帝臨政時的“天下鹹服”之景象,柳宗元在《塗山銘》中稱禹“自塗山而會諸侯大政立焉。”其稽驗、考功無不滲於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