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金滿銀條件反射,毫不客氣的伸手甩在了他臉上。
都燒成這個樣子了,還不老實,真是應了華夏那句話,男人隻有掛在牆上才老實。
薄言山被打的一懵,沒有從迷糊中醒來,反而像極了一個要被人奪走獵物的野獸,露出獠牙,鋒利的爪子,發出怒吼。
“媳婦兒,媳婦是我的,我的……我的媳婦兒,是我的媳婦兒……”
腿那麼重的傷,胳膊上有那麼大的傷,渾身燒的跟開水一樣燙,他還力大無窮,沒幾下子就把金滿銀衣裳給扒光了,攏在身下。
金滿銀想再給他一巴掌,或者踹他腿上傷口,發現被他壓的密不透風,她稍微動了一下,他就張口啃在了她的脖子上。
像極了她在華夏沒事啃鴨脖子似的,被啃的嘖嘖嘖有聲,彌漫著絲絲疼痛。
金滿銀心跳如鼓擂,不知是氣的,還是惱的,張口聲音卻帶著哄騙的意味:“薄言山,薄言山,你咬疼我了,好疼好疼啊。”
薄言山啃她脖子的動作一停,眼神通紅迷離的看向她:“媳婦兒……”
金滿銀對他笑:“我在……”
薄言山又叫了一聲:“媳婦兒………”
金滿銀笑容加深,聲音越發的甜膩:“我在,你低頭,我吻吻你……”
薄言山整個人像生鏽卡住了一樣,雙眼越發的赤紅,直勾勾的望著她。
“薄言山……”
薄言山聽到她再一次叫喚,像個捋順了的大型狼犬,慢慢的低下了頭,想讓她吻他。
金滿銀在他嘴巴靠近時,主動,熱切,張嘴,用力咬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直至嘴裏彌漫了血腥味,她才停下來,黑漆漆的眼中一派清明冷然:“醒了沒有?”
薄言山被咬破的嘴巴往下滴血,迷糊的腦子清醒了,像咬錯人的狼犬:“我醒了,媳婦兒。”
金滿銀手得自由,稍微用力一推,就把他推離自己,一邊說一邊嫌棄。
“醒了就好,把眼睛閉上,我穿衣裳給你拿藥吃。”
“燒成這樣,還抱著我啃,你就不怕自己燒成傻子,回頭你那斷親的爹娘,村子裏的村民還要惦記你屋裏這些鍋碗瓢盆嗎?”
薄言山被推開,受傷的腿碰在了床上,疼痛讓他的腦子更加清醒,他沒有閉上眼,而是望著金滿銀。
她生氣了,像一隻炸毛的小貓崽,發出自以為凶巴巴的聲音。
然而這個炸毛的小貓崽,衣物全被他剝去,瘦弱的身體在油燈微弱的燈光照射之下,像極了將軍營帳裏擺的那個白瓷瓶。
她的腰好像比之前更細了,薄薄的不見任何一點肉,他不用兩隻手,一隻手就能把她的腰給掐了。
金滿銀快速的套好衣裳,長發隨意一挽,用一根筷子別住,額尖淩亂的劉海,她都沒管,跑去吊鍋前,把溫在吊鍋裏的藥拿了出來,端給薄言山:“喝了它。”
薄言山在看自己的手,藥遞過來的時候回神,啥也沒問,啥也沒說,接過藥,一口飲盡,喝藥的架勢,仿佛這藥不是苦的,是甜的。
金滿銀在他喝完之後接過藥瓷罐子放在一旁:“你醒了,現在還燒著 ,我繼續用酒幫你擦身體,降溫。”
薄言山哦了一聲:“好……”
怪不得他身上的烈酒味越來越濃,原來在他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她已經給他擦過一趟了。
金滿銀用烈酒避開他後背上的傷口,擦了他的後背,溫度不下去,繼續擦他的脖子,胳肢窩,手掌心,腳底心。
放在他頭上的布,已經打濕了十來遍, 直到他的身體開始出汗,她懸著的一顆心才慢慢放下。
大約兩個小時,他的燒退了下去,整個人像被從水撈出來的一樣。
金滿銀為了讓他睡覺舒坦,給他擦了一遍身體,換了一床幹爽的被子,對上他的眼:“睜著眼睛做什麼,還不趕緊睡覺?”
她的手被冷水凍紅了,變得仿佛粗糙了。
薄言山聲音沙啞:“我沒事了,你也上來睡。”
金滿銀瞧了瞧天色,今夜沒有月亮,冬日的夜格外黑,她瞧不出什麼時間。
就在此時,她聽到了雞叫,雞叫一般在淩晨三點~五點之間,之後每隔半個小時叫一遍,大概叫個三遍,天就亮了。
金滿銀看著被加了碳正燒著旺的火盆:“你先睡,我就著這個火炭,煮一點粥,早晨起來你好吃。”
薄言山想阻止,都沒來得及,她把油燈端走,拿了米淘了一下,放在了吊鍋裏。
吊鍋吊在火盆上,旺盛的炭火在下麵燃燒,直到稀飯煮開之後,炭火快燃盡,鍋蓋半掩,金滿銀才上床。
薄言山見她上床,正準備掀被子,發現她不是睡自己的被窩,她有自己的被窩,還是兩床被。
金滿銀躺下之前,伸手摸了一下薄言山額頭,涼的,有些汗唧唧的,完全不發燒了。
他不發燒就沒有什麼好擔心,金滿銀把被子一裹當他不存在似的,背對著他,身體一蜷,折騰得累極了,不大一會兒就睡去了。
薄言山聽著她勻稱的呼吸聲,像老鼠鑽洞似的,手腳一點一點的摳進她的被窩裏。
金滿銀的被窩一點熱乎氣都沒有 ,冰冰涼涼的。
薄言山手,胳膊,腿腳是熱乎的,進了被窩,睡著的金滿銀自動尋找熱源,挨著他,抱著他的胳膊,貼著他的腿腳。
她身體軟軟,呼吸淺淺,薄言山不顧自己的傷,鑽進了她的被窩,把她攏到自己懷裏……
金滿銀一覺睡到大天亮,睜眼的時候,床上已經沒人了,就她一個了。
她嚇了一跳,連忙邊爬起來邊叫著:“薄言山,薄言山……薄言山……”
興許是她聲音叫的太大,她的衣裳還沒穿好,薄言山拄著一個棍,掀開油布簾外麵一瘸一拐的進來:“怎麼了,媳婦兒?”
金滿銀見到他就問,口氣很衝的問道:“你受這麼重的傷,昨天晚上才發過高燒,不好好待在床上,你幹嘛去了?”
薄言山被凶不但沒有不高興,還呲著大牙笑:“我出去放個水,上個茅房。”
金滿銀把衣裳穿好,走到他麵前:“放水上茅房,房間裏有尿桶,你可以在尿桶裏,完了之後我來倒,我來刷就行了。”
“你這樣一瘸一拐的出去,萬一摔了,萬一傷口又感染,你的腿還要不要了?”
“你還穿這麼薄出去,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昨天晚上發高燒,燒的都迷糊了,把我的脖子當骨頭啃了?”
薄言山:“……”
他昨天晚上也沒燒的太迷糊,啃媳婦脖子的時候恢複了一點清醒,就是媳婦身上太舒服,他想貼貼涼涼。
不能告訴媳婦兒,不然她還要生氣,雖然她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
金滿銀見他笑容斂去,直勾勾望著她,一張臉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巴掌就要招呼到她臉上似的。
她心裏有些虛,沒有退縮,再次張口,話音沒變:“薄言山,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媳婦都是關心自己。
是自己的錯。
薄言山心裏美滋滋,聲音沙啞凶巴巴:“聽見了,媳婦兒。”
金滿銀幾不察地舒了一口氣:“趕緊到床上坐著去,我把火炭重新引一下,等屋子裏暖和了,再看你的傷口,沒有棉襖,用被子披在身上。”
薄言山乖乖地裹著被子坐在床上,視線隨著金滿銀滿屋子亂走。
金滿銀重新引了炭火,溫了粥,把藥也溫了。
燒了水,砸了柳條枝,放上鹽巴,伺候著薄言山刷牙漱口,洗臉。
她自個也這一套流程,想擁有一支牙刷的心情迫在眉梢,等蕭九娘再過來的時候,她向她提一下,她家有木匠,一定能做出來。
做完個人清潔之後,金滿銀用刀割了些虎肉,把虎肉剁碎,加在了白粥裏,冬菜絲,鹽巴,豬油,還打了個蛋花。
她自己的早飯是一碗白粥,加一個荷包蛋,還好薄言山吃飯不用人喂,呼啦啦的就是吃,吃的汗都出來。
吃完飯之後,金滿銀又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傷口暫時無礙,就是又腫又紅。
她重新給他上了一遍藥,太陽還沒出來,天氣陰霾冬風刮的大了一些。
所幸的是茅草屋背後是山,阻擋了一些風,不至於風一大就能把茅草屋給掀走。
但是看著天氣,不是下雨,就是要下雪,下雨,這茅草屋怕是要漏雨,下雪,稍微大一點,茅草屋估計承受不住。
金滿銀站在外麵,愁的一個頭,兩個大,越發的想念華夏,華夏的基礎設施,臨時住宿,抗風抗雨抗雪抗震。
正當金滿銀還沒有想出什麼好點子時,林貴和他媳婦春柳還有他娘富嬸過來了。
他們手中拎著大籃子,大籃子裏裝的冬菜,手上拿著連夜給大郎做好的衣物。
富嬸進來的時候問:“大郎媳婦兒,你剛剛在門前看什麼?”
金滿銀沒隱瞞:“這天氣可能要下雨下雪,這茅草屋我怕受不住,正在想著用什麼東西加固一下。”
富嬸想都沒想的說道:“怎麼加固,你之前不是買了油布,把油布放在上麵?”
她倒想他們去她家住,大郎肯定像之前多次那樣,不願意去她家,怕給他們添麻煩。
金滿銀也是一個有主意的,估計也不願意去她家擠。
金滿銀眼睛一亮:“是哦, 可以用油布遮擋,林貴,能不能麻煩你再跑一趟鎮上?”
林貴爽快的答應:“這有什麼,腿腳快,來回兩個時辰就行了,我現在就去。”
“那個銀子……”
“我手上還有些。”林貴說道:“先買了再說……”
“林貴。”林貴話還沒說完,薄言山就在屋子裏叫他:“你進屋來。”
林貴聲音戛然而止,哦了一聲:“來了,山哥。”
林貴進了屋,不大一會兒就出來了:“嫂子,山哥給了我銀子,讓我去買油布,我現在就去。”
金滿銀帶著歉意:“麻煩你了。”
林貴邊走邊對她揮手:“嫂子不用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我先去了。”
金滿銀忙忙點頭,目送他離開小破院,才看向富嬸和春柳:“富嬸,我們這裏有菜,不用你拿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