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當瀟灑不拘,好一個不用醉。”他讚道。仰首之間,看盡沉浮。
一壇落肚,瀟遙滿足的歎了一聲,把酒壇放到一邊。
“還有酒麼?”她問道。
“當然,還有肉。”他推過一壇酒與一隻烤雞。
“有酒,有肉,才是享受。”瀟遙聞了聞接過的酒壇,與燒雞。
“享受是什麼?”他側頭問道。他在考驗她,如果她沒猜錯,他在考驗她是否有資格與他談笑。
“享受就是有酒有肉。”她咧嘴一笑,大口咬下雞肉,滿嘴油漬。他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難得一知己。”
什麼快樂,滿足,那些都是虛無縹緲的詞彙,即使你說出來,他人也不會做。在瀟遙看來,酒,肉,雖是實物,卻能讓她身心舒暢。這樣看來,享受不就是有酒有肉麼?
“哦。”瀟遙故作疑惑的一挑眉。
“知己是什麼?”瀟遙飲下一口酒。想要讓她認定他,自然也要考驗。
“能贈予你酒肉之人。”他站立在那,仿佛被世界遺棄般,透著天凝地閉的寒氣。
“月下逢知己。”瀟遙輕笑一聲。贈她酒肉,既是懂她之人,想她所想之人。這樣的人即使不知雙方姓名,身份,也能是知己。兩人沉靜下來,各自飲著酒。
微暖的風襲來,帶走一片酒香。
忽而,男子的身後出現一個的人影。“爺。方才的話。”恭敬的聲音傳來。
溫孤禕冣一揮衣袖,繼續喝酒。“是,爺。”人影低頭立刻消失,這是他第二次打攪他喝酒了。
方才,溫孤禕冣剛拿出酒壺,他就來回報情況。溫孤禕冣沒有思索地將酒壺放在屋頂上。帶他到城外,進入他們密室,給了他一件東西,告訴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一去一回也隻不過半刻鍾時間。卻導致那壺美酒落入瀟遙的肚腸。
瀟遙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她也隻是憑直覺感知到剛才有人出現而已。他們說的話,是通過空氣直接傳到對方腦海中。瀟遙沒有聽到,但感覺到了,這也是正常。
打更聲傳來,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紅火的燈光一盞一盞的湮滅。
屋頂上擺放著七八個空壇。堆成一小高坡的雞骨頭旁,躺著眯眼的瀟遙。
溫孤禕冣還是站在原處,負手望著天。她迷迷糊糊地伸了個懶腰。居然,還真醉了。她一手放在額頭,一手擱在光滑的烏瓦上。
醉了的感覺真不錯,迷迷糊糊的可以認為自己就是那束月光,照耀大地。
“你醉了。”冷淡的聲音飄入耳中後,她覺得整個人越發的萎靡。
“恩。你的酒很烈。”她含糊道。他回頭,輕笑,“我還以為你是千杯不醉。”
“隻是喜歡喝酒而已,並非酒量滔天。”她搖了搖腦袋。她前一生被名利跟金錢束縛,不能自由。這一生,她便想過得灑脫,不被塵世重重所羈絆。所以才取名為瀟遙。一生逍遙。
溫孤禕冣再從空間戒指裏拿出兩壇酒,一壇拋給瀟遙。瀟遙伸手利落地接下,自知是他與她的離別之酒。
“走好。”她搖搖手中的酒壇。
“恩。”他一個轉身,人已落地。他邁步向前,仰首間,酒水入他口中。他不看前方,隻是憑著感覺邊喝酒邊走,直至白發黑衣的他消失在拐彎處。
瀟遙也不起來,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抱著酒壇就睡。
翌日,清晨。
雲霞染紅了天邊,顏色深淺就像墨水暈開一樣,層層擴散。
瀟遙朦朧著睡眼,坐起身來。又閉著眼睛跳下房屋,嚇了對麵商鋪正在掃地的人一跳。
路道兩旁的小販驚異地看著瀟遙。
“那不是,全國首富瀟聞的女兒。”對麵商鋪肚大腰圓的掌櫃詫異道。然後,急急忙忙喚兒子拿出梯子,指著對麵屋頂道:“去看看上前有什麼東西?”
“哦。”兒子不解的爬上梯子。“屋頂上有什麼?有沒有耳環,項鏈之類的首飾。”掌櫃站直了腰板,希冀道。
隻見他兒子搖搖頭,“沒看見,倒是有一,二……八個酒壇子,一堆雞骨頭。”
“它們滾下來了。”他兒子驚恐道,手忙腳亂地爬下梯子。聽得一聲清脆的玉落地聲跟掌櫃激動的一聲“發財了。”酒壇居然全是用通透晳白的玉所做,並從屋頂摔下,沒有一絲痕跡。小販們見狀紛紛跑過來搶奪,場麵一時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