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一整理好心情後,剛要踏出腳步時,竟然有些猶豫。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走出房間。
她看到霍子明優雅的給花草澆水,無法想象十年前他的樣子,就如你無法把明明是白的硬說它是黑的,明明是同一個人隨著時間的推移,性格、品行可以如此大的差異,所以黑可以是白,白也可以是黑,因為他們中間有一個灰色地帶?
她走到他身後,眼神不自然的飄向一邊,帶著生硬的語氣問:“你父親為何要殺害我妹妹,當年是發生了什麼事?”
霍子明聽到她的問話,把木質的澆花工具放置一邊,轉過輪椅麵對著她說:“師傅說,等你出現後一切也會跟著解開。”其實當她開門的那刻,他就失神,十年來,第一次有人幹擾她的心神。但他心中竟有中莫名的開心。
“什麼時候出發。”聰明的花之一沒有繼續追問,也沒有追問的必要。
“跟我來。”他沿著右邊的一條小道走去。花之一靜靜的跟在後麵。
他們來到一個蓮花池,水如明鏡,荷葉泛綠,蓮花秀美。蓮花池中間有個小亭子,亭子裏有個用藤條編成的籃子,籃子裏躺著一個熟睡的嬰兒。雖然相隔有一定的距離,但是花之一第一眼就確認了,她真的和自己小時候很像。
“她好嗎。”
“她很好。”
這可愛的妹妹讓她對身邊人的恨意少了幾分,他把她照顧得很好。她沒有再說什麼,安靜的轉身回屋。霍子明在後跟隨著。回到屋裏後她第一次正視他,對他說:“開始吧。”
霍子明拿出了蓮藕人。蓮藕人很小。花之一驚慌的想問:這麼小的一個人,進去是不是成了嬰兒了?但是她終究逞強沒有問出口。而霍子明再次看穿她的害怕,說:“這隻是引子。”引子二字令花之一全身的毛孔都張開,冷颼颼的,她聯想到藥引子,直覺上她很想退縮,但是為了妹妹,她不允許自己害怕。
“閉上眼睛。”霍子明輕柔的說。
花之一照做了,她也隻能照做,她突然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不能動的蓮藕人,任他擺布,她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就在她胡思亂想期間,一陣冷風灌入體內,先是全身冰涼,而後又慢慢溫軟起來,很神奇的一場變身。在霍子明說了聲“好了”之後,花之一慢慢張開眼睛,上下左右看著自己,並用力擰了自己:“哇,好痛啊,不是不會痛嗎。”
“你現在和人沒差別,會有人的所有感覺。”霍子明被她可愛的模樣惹得不禁揚起嘴角。一句“你的法術好高。”差點從花之一的口中說出,但是她刹住了,她不想誇他。
隔日,花之一好不容易換上霍子明送來的衣服,這是一套材質柔軟的粉色衫裙。
她對著鏡子瞅了自己半天,梳不好合適的發型,她絞盡腦汁,想著電視裏麵的梳頭方式,但仍然是一無所獲,隻好紮個半頭就出來,好是別扭。
霍子明看到後沒有說什麼,竟直到銅鏡前,眼睛看著她,示意她過來。花之一隻好走過去,半蹲在他的輪椅前,並伸手將桌上的銅鏡拿了下來,看著他替自己梳頭。
他先引兩股頭發在頭頂兩側結成圓髻。然後伸出一隻手,身子也跟著稍微往前傾。
他往前傾的時候,雙腿不小心擦過花之一的後背,她急忙向前移。他從一個抽屜裏,拿出兩根粉色絲帶纏繞著發髻絲絲飄動,再從後引出兩綹頭發編成辮子,垂於肩前。辮子發尾用粉色發圈係著。
最後,霍子明又拿出一朵小茶杯大的蓮花飾品別在她的右髻上。這個蓮花飾非常的細致逼真,引來一群蝴蝶飛舞。
花之一從銅鏡裏可以看出他手法並不熟練,但很認真,似乎這發型在他的腦海裏已經學了很久。
就在花之一瞎想之際,他輕輕對她說:“這次教你,下次你要學會自己梳頭。”花之一茫然的點點頭,無意於霍子明何時離開。她靜靜的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應了那句話:佛靠金裝,人靠衣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