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林睡醒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馬車內的蠟燭都罩了罩子,避免走水。
鬱林打了個哈欠,雁止便睜開眼了。
“主人。”
鬱林這一覺睡得更加倦怠,躺在床上不願起來。
他又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從床上坐起。
沫兒上了馬車一走進內室看到雁止坐在床上微微一頓,隨後恢複原樣將水盆端到鬱林麵前。
鬱林擦了臉,隨後將帕子丟給雁止,雁止先是愣了兩秒隨後拿著鬱林用過的帕子擦了臉。
沫兒看了雁止一眼,什麼都沒說。
“王爺,可要用膳?”
鬱林看向雁止問道:“你有忌口嗎?”
“無。”
鬱林點頭:“清淡一點,兩人食。”
沫兒頷首:“是。”
隨後退下了。
鬱林光著腳從書架上拿了幾本書,隨意丟給雁止一本,隨後自己趴在榻上看小人畫。
雁止拿著書愣了幾秒,隨後緩慢的翻開書。
馬車內一片歲月靜好。
鬱林忽然笑著道:“果然,離開京都後一片風平浪靜。”
京都繁華,但卻處處事端。
很快晚膳全都端上來了,鬱林拉著雁止去吃東西。
雁止吃完規規矩矩,也不會發出聲響,鬱林故意用自己用過的筷子給他夾菜,想看雁止的表情。
誰知雁止沒有任何表情,鬱林給他夾著他就乖乖吃下。
冷峻的麵容在鬱林眼中簡直乖巧的不得了。
鬱林飯都沒心情吃了,湊近親了親他的臉頰,抱著他愛不釋手。
雁止能觸碰鬱林最多的就是如今,鬱林纏在他身上又捏又親。
昨夜,他跪在鬱林腳邊,鬱林坐在榻上,一上一下他醜態百出得到最多的也隻是摸了摸鬱林的小腿。
飯是吃不了了。
鬱林意圖用雁止蓋過心中野先給他留下的傷疤。
民間流傳的下流話本中有很多鬱林與野先相愛但為了家國大事不得不分離。
如果有人問鬱林,你愛過野先嗎?
那鬱林的回答定然是沒有的。
他是一個正常男人,如果沒有野先他如今的年紀早就娶妻生子了。
野先給他帶來的傷害無法用言語形容,最恰當的形容方式可以說。
鬱林一切苦難的開頭就是野先。
自以為是的深情,害的鬱林苦了一年又一年。
傷疤不會消失,隻會隨著經年累月慢慢淡化。
長公主和鬱長安生第兒子的選擇沒有錯,鬱林確實長歪了。
他已然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隊伍停在一處安全地帶紮營休息,鬱林躺在軟榻上握著雁止的手與他一起閑聊。
“我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二次離開京都,走這麼遠。”
雁止在一旁安靜聆聽。
鬱林說話沒有章法,想起什麼說什麼。
他有時候“我”“本王”這兩個自稱夾著來回說。
“雁止,你說大皇子和二皇子最後誰會被封太子?”
雁止輕輕搖頭。
鬱林歎了口氣:“這兩人鬥得你死我活,前些日子卻一起聯手對付我,我這是多招人恨啊。”
鬱林歎了口氣。
雁止的視線落到鬱林脖頸上,那道劍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留下的疤痕格外瘮人。
鬱林打開了話匣子。
“待本王解決了翼州水患,便光明正大的扶持七皇子,滿朝文武誰能與我一爭高下。”
鬱林仰著下巴細數自己的優勢。
“我雖然名聲不好但也是為大盛朝做過貢獻的,他們不願承認但並不能抹去我的功勞,武有明策,文有六部諸臣,這天下英傑,理應皆入本王麾下!”
“我八歲封王,二十歲晉升一等親王,兩位皇子尚且要避我鋒芒他們除了聯手再無其他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