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學我說話?”藍衣男子臉色大變,忽然暴怒道。
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別人學他說話,從來沒有人敢犯他這個忌諱。
“你竟然學我說話?”林榮不但學他說話,甚至連語氣都惟妙惟肖。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撞進來,找死。”藍衣男子一聲怒喝,向林榮撲過去。
“你們帶義父走。”林榮不退反進。
水溶的手下此時也明白這人是誰了,猛地一拍林海的坐騎,林海坐下馬一驚,向前一竄。
藍衣男子冷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也不過爾爾。”
林榮此時被藍衣男子逼得一招使不到半招,卻再也施展不開,周圍的空氣似乎從虛無變成了實體,又沉又重的壓了上來。
“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也不過爾爾。”每張口說一個字,林榮就覺得胸口被壓得重了一分,可是他和藍衣男子一交上手,心裏就明白,他們所有的人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擋得住藍衣男子,所以,隻有攻其弱點,給林海爭取時間,隻要林海到了沛陽城,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藍衣男子最大的弱點就是,聽到別人學他說話,他就會暴怒,他的手下工夫就會比平日裏的威力大上兩倍,而身體消耗也就快,所以,隻要他能支持到一百招,藍衣男子此生就再也不會再對其下手,可是,話說的容易,有知道藍衣男子這個怪癖的人,卻也不敢激怒他,因為平日裏藍衣男子的武功就已經很恐怖了,被激怒的他,別說百招,就是能接到他十招也可以名揚天下了。
“想走。”藍衣男子忽然一聲長嘯,身子忽然以不可思議的彎度扭曲,手臂忽然暴漲了幾分,一掌印在林榮的胸口。
“嘔……”林榮一口鮮血在半空中劃出妖豔的弧度,林榮往前一撲,津津地抱住藍衣男子的腿,藍衣男子看也不看一眼腳底的林榮,幾個起縱,追到載著林海的馬前,一拳向馬頭打去,力斃奔馬,這種事似乎隻是說書人誇張的形容英雄的詞,可是,藍衣人竟然做到了,他的一隻腿還帶著受了傷卻死死的抓著他的林榮,這人的功夫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空氣中一片死寂。
林海有些狼狽的從馬的屍體下掙紮而出,他雲淡風情的看了一眼藍衣男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正了正頭上的雲冠,抬眼看著水溶派來的侍衛,“這一路有勞各位了,就此別過,你們回去複命吧,就說林海一死,所幸,這輩子也沒有太大的憾事。”
“林先生。”眾人臉上露出決絕的神色,即使藍衣男子是天下第一又如何,他們即使無法救得林海性命,可是為了報水溶知遇之恩,拋卻身家性命又如何?
“老夫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逞匹夫之勇,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老夫原本就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隻不過是早去那麼兩天,何必賠上你們的性命?”林海軒眉一揚,正氣凜然。
林海走到藍衣男子的身前,身子一矮,眾人以為林海要為眾人跪下求情,心中一驚,卻見林海掰著林榮的手。
此時的林榮已經昏了過去,雙手卻死死地摟住藍衣人的大腿。
林海掰了幾下掰不開,藍衣人蹲下身去,把林榮的手指掰斷,昏死過去的林榮被疼痛給弄醒過來,見藍衣人掰他的手,下意識的把手合攏,可是,手指已經不再聽他使喚了,一個個扭曲的向後翹起。
藍衣人把林榮扔給眾人,“趁著我還沒有改變主意,趕緊走,畢竟,水溶那小不點訓練出你們不容易。”
藍衣人看也不看林榮一眼,似乎剛才說要收林榮做徒弟的根本不是他。
黑衣人隻是默默地扶住林榮,卻不肯退縮。
藍衣人眼中殺機一閃而逝,“你們難道這麼想死?要不是看你們這一路對待刺殺你們的刺客還算仁慈,我絕不會這麼好心,畢竟,你們死了,水溶的勢力也會消弱不是麼?”
他殺人的價錢很貴的,而且要是在殺人的時候不小心多殺了那麼一個兩個,不管是無辜還是不無辜,價錢是要算在雇主身上的,所以,一般人是不敢請他的,曾經有一個人請他殺了情敵,誰知道那天他的心情非常不好,所以就多少殺了那麼百十來人,請他的那人傾家蕩產也未能付的起銀子,隻好把自己的命也送了,雖然,很不情願,可是藍衣人卻收的更不情願,雇這麼個殺手,弄不好會把自己的命送了,誰還敢雇?
“八哥,原來你已經重出江湖了,為何卻不來看小妹?”一聲無比幽怨的女子的聲音忽然由遠及近。
“誰,你是誰?你跟本就不是小妹。”藍衣人忽然像被蠍子蟄了一下似地跳了起來。
“這才十年不見,八哥你就忘了小妹不成?”女子聽了他的話聲音越發的悲切。
“你……我……”藍衣人忽然抬腳就跑,慌亂的似乎連輕功都不會用了。
眾人麵麵相覷,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個忽然出現的女子又是誰?竟然能把藍衣人嚇跑。
不知道是敵是友?
一個身影慢慢從樹後轉出來,“是王爺。”
眾人驚呼。
這一路,他們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沒有一個人的衣裳是完整的,沒有一個人不負傷,甚至,有些人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水溶目光在眾人的身上掃過,目光中有欣慰,有感激,他大踏步走到林榮的麵前,看著林榮那畸形的手,心中充滿了內疚。
“林兄弟,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水王爺這一招使得好,我們早沒有想到,不然,那藍衣人怕是早就走了。”林榮顧左右而言其他,他不大習慣別人的道謝,再說,他的命原本就是林家賜予的,還給林家也是應當的。
“是麼?”一道陰森森的聲音響起。
眾人臉色一邊,藍衣人怎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