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聽了,不慌不亂,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你既然重出江湖,本該去看看老朋友,看一看為了你香消玉損的小妹不是麼?”水溶淡淡地開口。
“果然是那老狐狸的徒弟,一樣的奸險狡詐。”藍衣人定定地看著水溶,目光複雜。
“謝藍前輩誇讚。”水溶不動聲色地開口。
藍衣人一口氣梗在喉間,他是真沒想到,水溶看著年輕,竟然不驕不躁,心機竟然比老江湖還要沉穩。
“想不到藍前輩你這麼快就忍不住遊戲人間了。”水溶譏誚道,師父曾經警告過他,在江湖上,要是遇到藍衣人,盡量繞道而行,記住莫要犯他的忌諱,可是,事實不容他繞道而行,他就隻有迎麵而上,水溶慶幸甩掉了黛玉和雪雁那兩條小尾巴。
藍衣人的嘴唇忽然變得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藍衣人似乎又聽到那幽幽的女聲響起來。
音容猶在,而伊人卻早已香消玉損,是他親手殺了她,並在殺了她之前毀掉了她的麵目,他喜歡她的笑容,可是這笑容卻不隻屬於他一個人。
“不,不,不是我,是你自己,你朝三暮四,我對你那麼好,你竟然喜歡那個帶著人皮麵具的臭老頭子,不喜歡我。”藍衣人忽然抓狂,一手拍向身旁那幾個人都合抱不過來的大樹。
那樹搖了搖,竟然再藍衣人的手底下龜裂,向一旁倒了下去。
水溶一手拉著林榮,一手拉著林海向後退去。
“不要走。”藍衣人大喝一聲,向水溶撲去。
水溶把林海和林榮交到手下人的手裏,慢慢的轉過頭來,含笑道:“藍前輩是在叫我?”
藍衣人一窒,怒瞪水溶,冷哼了一聲。
“那老頭都要入土的人了,卻還是收了你做徒弟,想必對你寄予厚望,把林海留下,我不為難你。”藍衣人開口道,他藍衣人接的殺人帖子,還沒有失過手。
藍衣人對水溶的“謫仙師父”的感情很複雜,因為“小妹”當年死在他懷裏的時候,曾經叫他親口答應,這一生都不可為難那人,所以,當他得知那人竟然收了徒弟,可想而知,他是多麼的開心,他雖然答應了小妹,不為難那人,可是沒有答應,不為難那人的徒弟,那人既然終身未娶,自然沒有什麼兒女來讓他出氣,好容易等到他收徒弟了,他枯燥無味的生活終於有了點滋味,他要好好地玩,慢慢的玩,就像貓捉老鼠一樣,一口吃掉太無趣,他要水溶身邊的人都害怕遠離孤立水溶,讓他淡然的眼睛裏寫滿受驚小獸的驚恐和絕望,他要從精神上摧毀水溶,至於黛玉,藍衣人自動忽略,自從他殺死了心愛的小妹之後,他從心底討厭再殺女人。
“假如我說不呢?”水溶依舊淡淡的,可是卻不容置疑,隱隱的有王者的霸氣環繞身周。
藍衣人一愣,開口道:“假如你再練上十年或許會是我的對手,可是,現在的你,無異於以卵擊石。”
水溶不否認,可是,他根本就不會做出選擇,他不可能放棄。
“滴水可以穿石。”水溶回答他。
藍衣人臉色一沉,“這麼說你決定了?”
這個臭小子,蜻蜓竟想撼玉柱,藍衣人冷哼一聲,自尋死路,好,就成全你。
藍衣人的衣袖無風自動,真氣充沛再周身,水溶麵色凝重,對於這個連他師父都推崇的前輩,他自然不會掉以輕心,不然,剛剛,他不會一時情急,把師父說的藍衣人的弱點拿出來用,畢竟,一個深情的人是值得尊敬的,雖然他的情,太過於霸道自私,當初,師父講到江湖中三大悲情的故事,藍衣人的故事其實最普通,可是,卻最讓江湖兒女唏噓不已,隻因為藍衣人誤以為心上人愛上別人,親手殺了心上人的一家所有的人,並因此而由一代大俠走上殺手之路,而那個心上人愛上的人,謫仙師父一臉沉重地道:“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氣質非凡獨一無二的你們的師父我,哎,美色害人呀。”
水溶和林黛玉低下頭去努力對付青菜,再他們的眼裏,謫仙師父似乎和美色害人掛不上鉤,那時候的他們還小,不明白謫仙大人其實隻是自我感概,想當年他也是蠻英俊的少年英傑,因為遭遇了這個莫須有的事,他痛定思痛,毀了自己的容貌,可是,偏偏他又是個好美之人,所以,才易容成仙風道骨的老頭,其實,他自認還沒有那麼老。
林榮一臉擔憂的看著水溶,別人不知道這藍衣人的實力,他算是和藍衣人正麵交過鋒的,他
是知道的,當他抱住藍衣人的腿的時候,他想的是能抱住雙腿最好,可是,藍衣人的速度太快了,他隻抱住一個,可是,他心裏安慰自己,能拖慢藍衣人的速度也是好的,可是,他非但沒有拖慢,反倒覺得比自己的輕功還有快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