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之間的對決,已經不是你打我一拳,我回你一掌,藍衣人緩緩地拔出劍來,每沒一招一出,水溶都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籠罩在他的劍招之下,避無可避,藍衣人出了三招,他退了三步,藍衣人的招式凝重如海浪,一浪未消一浪隨即補上,水溶的招式飄逸,倒像海水上漂浮的一葉小舟。
其實林榮對水溶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在林府,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照過麵,水溶見到他的時候,他神智已經不輕,根本就不知道水溶是什麼樣子,也隻是水溶到京城,水溶易容成他的樣子混進皇宮和出宮護送黛玉回府,這麼兩次而已,大概是容貌有些相似的緣故,大概是因為他是黛玉珍視的人,不論什麼原因,他都不可能眼見水溶陷入困境而不顧,他緊張地望著戰團中的兩人,恐怕錯過了什麼。
藍衣人忽然不再出招,看著水溶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藍衣人不得不承認,水溶的確是個練武奇才,雖然他手下容情,可是,他出了三招,而水溶隻是退了三步,這也已經夠讓他驚訝的了,要知道,已經有近十年的時光,沒有人能接下他的三招,他心中不由的起了愛才之心。
水溶不等他說完,往前踏上半步,搶攻向藍衣人,原來,剛剛藍衣人說話的時候,真氣一瀉,招式就有了破綻,水溶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不道德,可是,眼下不是講什麼江湖道義的時候,他若是敗了,就是這裏所有人的性命撂在這裏,他不能輸。
“臭小子。”藍衣人口中喝著,心裏卻不由得讚歎了一聲,憐才心一起,手下反倒越來越慢了。
水溶原本就是個悟性很高的,雖然藍衣人又搶攻了回來,可是他和藍衣人過的招數越多,以前原本想不通的一些道理豁然開朗,假如,這不是以命相搏,而隻是一場切磋,那麼,就算再久一些也沒有什麼關係,可惜,這就是博命。
藍衣人歎了一口氣,道:“可惜了。”
手中劍招一改,忽然異常凝滯了起來,水溶額頭忽然冒出豆大的汗珠,林榮見了,臉色一變,再不猶豫,撮嘴為哨,尖銳的嘯音在林子上空響起。
藍衣人聽了那哨聲一愣,不由得向林榮多看了兩眼,水溶借機大口喘了兩口氣。
原本跟蹤水溶被甩掉的林黛玉和雪雁聽到那嘯聲,急忙拍馬向嘯聲發起的地方奔去,林黛玉還不覺得什麼,可是那嘯聲,雪雁隻覺得心驚肉跳,要不是遇到勁敵,哥哥絕不會發出這樣的嘯聲,雪雁咬了咬下唇,毅然從貼身處掏出骨笛,與那嘯聲相和。
林中忽然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水溶隻覺得一陣陣腥風飄過來,中人欲嘔。
藍衣人手中的劍招忽然一偏,挑走了一條攻擊他的竹葉青,隻是這一會功夫,藍衣人和水溶的周圍已經圍了一條條長短粗細不同的蛇類,原來,林容的嘯聲之所以有些奇怪,是一種召喚毒蟲的方式,平常,他完全可以借助一些葉子,骨頭什麼的,也比較省力,可是他的手現在根本不能動,隻好拚著受內傷召喚毒蟲了。
林榮用眼神示意水溶不要傷害那些惡心的東西,這時候,遠遠地忽然有人相和,林榮聽了,臉色不喜反憂,不過以為那骨笛的介入,他到不用太過費力了。
黛玉回頭看了一眼雪雁,雪雁臉上的焦急讓她的心也跟著提起來,雪雁吹著骨笛,不像別人吹的音樂悅耳,那聲音細細的,就像一條小蟲往耳朵裏爬,開始隻覺得癢癢的,後來就覺得有些疼,因為不是針對著黛玉,她還感覺不到那聲音的可怖,而藍衣人,因為功力比林榮和雪雁要高許多,也不覺得那聲音有什麼,不過那聲音招出的毒蟲就叫人頭疼了。
“想不到你們竟然和擺夷妖族有勾結。”藍衣人身前的死蛇越來越多,而蛇的後麵是蜘蛛,蜘蛛的後麵是蠍子,層層疊疊,似乎還有毒物從遠處趕來,遠在戰圈之外的眾人都覺得恐怖,何況是戰圈中的人,藍衣人不知不覺離水溶越來越遠,而那些包圍他的蛇,有一些被藍衣人砍成兩截的蛇,還在地上扭曲著身子,藍衣人雖然不怕這些玩意,可是,卻對擺夷深深忌憚,既然水溶身邊有擺夷人護航,那麼,他暫時隻好放過他們了。
藍衣人忽然向後退去,落在一個侍衛的馬上,絕塵而去。
水溶眼見著藍衣人離開,嘴角浮出一個笑容,人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遠遠趕來的黛玉嬌呼一聲,踩在馬背上借力一蹬,隻見一天水之青的影子飄到水溶身前,扶起水溶。
“溶兒哥哥。”黛玉擔憂的看著水溶。
水溶努力的勾唇一笑,“黛玉,林叔叔沒有事。”
因為雲海為了撮合玉溪公主和水溶,泄露了很多關於林海林黛玉的事,偏偏,忠順王和鳳煦國小王爺都在,他一邊和他們虛與委蛇,一麵抽出身來趕緊安排人前去接應林海,多虧了他應變及時,若是等錯事鑄成,他百死不足贖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