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在這個時候有喜了,害喜害的厲害,賈敏每日裏掉著樣的為雪雁調理飲食。
黛玉好奇的看著雪雁的肚子,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小姐,你不跟王爺一起去麼?”雪雁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連忙沒話找話道。
“打仗是個辛苦活,我這麼嬌滴滴的,怎麼受的了那種苦呢?”黛玉搖頭,其實,他們是擔心擺夷人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對雪雁不利,別人留再多的人都沒有用,對付這些擺夷人,隻能以毒攻毒,所以,留下黛玉是最合適的。
“打仗了,不知道紫鵑姐姐怎麼樣了?”雪雁出神道。
紫鵑自告奮勇,留在蘇州,每日裏以麵紗蒙麵,為的是遮人耳目。
“打仗,受苦的永遠是百姓。”黛玉有些提不起興趣來,雖然她知道,這一仗遲早會打起來,可是,她討厭打仗,林海曾經說過,有時候打仗,是為了叫百姓盡早從苦海裏脫離出來,可是大仗是肮髒的,打仗代表著有的人家裏會有人再也回不去,代表著百姓流離失所,代表著忍饑挨餓,代表著疾病與憂傷,總之,她不知道打仗有什麼好的。
林黛玉隻知道,爹爹不喜歡打仗,可是爹爹說,有時候打仗是為了不打仗,受苦是為了不在受苦。
賈敏拿著入秋的衣服進來,看著黛玉笑道:“黛兒,溶兒等你很久了,你還不過去?”
“哦。”黛玉有些無精打采的垂頭走出雪雁的房間。
“夫人,是不是因為我……”雪雁有些內疚的看著黛玉,要不是她在這時候有喜,小姐就能跟著他們上戰場了,她心裏明白,小姐嘴裏說著討厭打仗,討厭這個那個,一副情願和她再王府裏吃香的喝辣的樣子,可是,心裏卻渴望著和水溶他們一起的。
賈敏搖搖頭,笑著一戳雪雁的額頭,“你呀,沒事多想想喜歡吃什麼,別想那些沒用的。”
黛玉磨磨蹭蹭地向自己的院子裏走去,她不能跟溶兒哥哥一起去也就罷了,可是,那個玉溪公主卻領了一隊兵馬過來,眼下任命為玉溪將軍,玉溪公主看著水溶的眼神,讓她心裏特不不舒服,和前一陣子的信誓旦旦相比,黛玉現在特別不願意見到玉溪公主那眉目含情的樣子。
黛玉看著眼前就是她的院子,她卻停下了腳步。陽光從金黃的銀杏葉子縫隙透過,在院子中兩人的身上留下斑駁的影子,不知道他們兩個再說什麼,水溶背對著黛玉,玉溪公主微仰著頭,眼神中滿是傾慕。這才多久的功夫,她的心態怎麼就變了?這就叫吃醋麼?黛玉看著院中,兩個人這麼站在一起看著是真的很般配。
似乎感覺到了黛玉的目光,水溶回過頭來,看到了黛玉,他冷硬的線條柔和了下來,大踏步向黛玉走來。
“黛玉,明天我們就要出發了,你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麼?”水溶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黛玉。
黛玉微側了一下頭,努力的想了想,搖頭道:“應該是沒有。”
水溶聽了一張臉就黑了下來,他前些時候明明看到黛玉繡個香囊,很精致的,他以為是給自己的,可是,剛剛他過來的時候,卻看到林榮掛著個香囊,看那個針線就是黛玉做的,怎麼會沒有他的?
水溶深呼吸了兩次,總算把心中的怒氣平定下去,水溶的臉色很不好看的看著黛玉,“那林榮的那個香囊……”
“哦,義兄也要上戰場,雪雁嫂子擔心他,求了一道平安符來,她現在身子不靈便,所以,我幫義兄繡了香囊。”黛玉睜著水霧氤氳的的眼睛,無辜地看著水溶。
你瞧瞧,你瞧瞧,多麼堂而皇之,多麼振振有詞?人家雪雁都想到了給林榮弄個平安符,陪著雪雁一起去的黛玉就沒有想到?
水溶上下左右仔細的端詳著黛玉,黛玉一向心細如發,不會這麼粗心大意吧,除非……
水溶還沒有想出除非什麼,玉溪公主走上前來,鼓起勇氣把手裏的平安符遞給水溶,“水哥哥,我臨來之前,特地上我國香火最盛的凰舞寺求了一個平安符。”
水溶和黛玉不約而同的看向玉溪公主,玉溪公主盡量讓臉上的肌肉笑的溫婉和順,雙手捧著平安符,一臉熱切的看著水溶。
水溶眼角撇到黛玉那一臉錯愕,一臉複雜的表情,心中一動,順手接了過來,口中喃喃道:“原來還有人給我送平安符呀,我以為沒人會送呢。”打仗的人或許不覺得什麼,可是,他們的家人都會去求了平安符給家人,這兩日,水溶看了所有的人都帶著平安符,有的人身上竟然還帶著好幾個,他嘴裏說著無稽之談,可是,心裏希望黛玉會給他繡的,眼見雲海舅舅都掛著那麼一個了,林海也掛了兩個,可是他這裏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這心裏就不是滋味了。
黛玉看水溶接了玉溪公主遞過來平安符,嘴裏道著,“這回好了,你不用磨著我要什麼護身符了。”腳下不停,從兩個人身邊走過去,可是,卻覺得心裏酸澀的不行,那酸澀向上蔓延著,直衝眼角,黛玉拿著帕子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