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生活過的地方,真名叫峨邊。
那裏原來的縣政府坐落在大堡鎮上,那裏有山名橫山。史書稱那裏為虛恨,既是族名,也是地名。解放後縣政府從山裏遷了出來,到了現在的沙坪鎮。
我第一次感受到愛慕是我在縣中讀書的時候,我在自己的文中把她叫梅穎。第一個向我表示愛慕的女同學在文中叫於麗。而我嚴格意義的初戀並不在那個時候……我的初戀很遲,大約是在我二十三歲的時候。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深想我和別的女孩會怎樣,我對一切都不信任,對家庭更是恐懼,我活著就是為了要把我的童年寫出來,象高爾基和盧梭那樣。
現在想來,我的遲鈍和冥頑真是傷害了不少人……
但是後來,我還是被一個女孩打動了,決定真心誠意地和她共步人生。
她的美麗,她的善良,她的活潑開朗,都給我展開了一個嶄新的世界。我魂牽夢縈,遐想紛呈。一想到她就會走神,後來為她寫了一首詩:思念
是你,長發迎風站在綴滿雪花的推門前
是你,明目如星抱著講義拿著一支紅藍筆
而我卻,站在時光的另一頭,就像是一棵落葉繽紛的樹……
尾花又開了,滿坡都是。從淺白、淡藍到深藍,就像一隻隻飄落在草叢的蝴蝶。帶著藍天的色澤,帶著迷夢的美麗……你說,誰能汲取天之湛藍?誰能明了山的情懷?就讓我采一束鳶尾花給你吧,讓三月的春風把她插進你的視線。
回憶起在山上漫跑的日子,山風竹馬,野性渾然。
一群孩子竟把莫名的憤怒,加在茁生的草上。癡狂地揮舞著竹杆,將清露將乍開的花,打得一片狼藉,可是春意如海。又是春來,你不敢伸手,隻是憐視著剛剛吐出的花蕾和花蕊。而今,鮮花依舊,人去物非。
是什麼力量充沛著?又是什麼意誌割伐著這一切?
看浪花相激,聽鴿哨掠空,透過重重疊疊的世事,你著一身紅衣,站在石潭的旁邊。掬一捧水,你想到浪?聽一聲風,你想到帆?如果時空猶如朝露,那麼心事亦如剔透。
一滴露珠,它的生命結束於太陽升起的那一瞬。
一片樹葉,它的生命從發芽、生長、蔥鬱到悄然飄落,止於秋季。而一個人,它的生命從自己的哭聲中走進別人的回憶,也許精彩也許無奈。
物有其質,生有其時。獸為欲動,人為心使。都說事源於心,可是心係何處?你說,除非你願意,誰也不能強迫……我想,你的選擇自有你的道理,相愛不一定廝守,相知不一定追隨。
贈人以花,手留餘香。
多少年了,我依舊為你默默地祝福……
刪繁就簡三秋樹,標新立異二月花。
我知道你不改的心願,更知道你擔當的重荷,是山給你以生命,於是你懂得沉重,是水給你以笑容,於是你有了憧憬。一江春水向東流,流不盡的春夏秋冬……任何一點,我們都能展開一個世界?任何世界,我們都能找到相同內涵?
你坐在石潭邊望著溪流,把褪下來的橡筋套在手腕上,紅紅的就像夕陽最後收去的餘輝。如果需要勾勒人生,那麼我會為自己首先選取這一瞬的光明!
一幅畫,一支歌,一種領悟後的透徹,就像一塵不染的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