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前沿編(1)(1 / 3)

談談播音的降調問題

粉碎“四人幫”以來,我們廣播電台的播音質量有所回升。但是,繼續提高播音質量,既是廣大聽眾的強烈呼聲,也是我們播音員的普遍願望。對降調問題的研究、探索,正是由此而來的。

我們的人民廣播,曆史不算長,卻有優良的傳統和豐富的經驗。前些年,由於林彪、“四人幫”倒行逆施,人民廣播事業遭到嚴重的幹擾和破壞,播音又怎能例外?“不喊不革命”,這就是原則;“調高情亦高”,這就是標準。喊得頭昏眼花,還得接著喊;已經聲嘶力竭,仍然不許降調。喊不上去了嗎?“不怕犧牲”!喊不出來了嗎?“靠邊站”!喊,成了最時髦的東西,連舞台上、銀幕上,也是喊聲震天的!如今,隨著林彪、“四人幫”的覆滅,隨著黨的優良傳統和作風的逐步恢複和發揚,我們更深切地感受到了黨的期望和人民的意願。人民厭惡假話、大話、絕話和屁話,當然,也從來沒有喜歡過“喊”話。那令人不能忍受的、不堪入耳的嗓音高調,連同那令人不能容忍的、不堪出口的毒言惡語一起,理所當然地受到了曆史的譴責和抨擊。

於是,降調被鮮明地提出來,並且在播音實踐中被愈來愈多的播音員同誌所重視、所追求。這種追求,正標誌著我國播音的優良傳統的恢複和發揚,也意味著向廣播語言藝術高峰開始了可喜的登攀。

究竟怎樣理解“降調”呢?

有的同誌可能說:降調降調,自然是把調降下來,有什麼不清楚的!

那麼,如果進一步問:所謂“降下來”是指什麼呢?怎樣降下來呢?

事實上,就是因為對“降調”的理解有不夠準確的地方,才產生了不太理想的效果。例如,有的同誌就認為:降調顯然是對高調的否定。那麼,這種否定顯然是越徹底越好。於是,在播音時就得盡量低,似乎一點兒高音也不能有,有一點兒高音便看做是高調的影子和痕跡,就必須立即加以蕩平。這種認識,在一些同誌的頭腦裏不一定那樣清晰和強調,但或多或少是起了作用的。因之,我們聽到某些播音,低是低了,不過卻顯得那樣平,連應有的高音和棱角都幾乎被磨光了。對這樣的“降調”,有許多異議那是自然的。還有的同誌認為,高調是費力不討好的事,而降調卻可以事半功倍,自己播音時,隻要鬆弛省力,聽眾就容易聽得進去。基於這樣的認識,播音時的確鬆弛了,省力了,不過卻顯得那樣淡,幾乎聽不出播音員的播講願望,感受不到那蓬勃的朝氣,反而給人以鬆鬆垮垮、無精打采、冷若冰霜的印象。對這樣的“降調”,我想也不會有多少人讚同吧。

實際上我們播送每一篇稿件都有一定的宣傳目的,它總要體現在播音的具體過程中。我們思想感情的運動狀態,表達思想感情的各種方法,都受到宣傳目的的統帥和製約。凡是由於某種幹擾,正確的宣傳目的被削弱,甚至被其他目的替代了,這就是目的轉移。如果為降調而降調,使降調作為手段的性質變為目的,就是喧賓奪主。這同在話筒前想技巧、改毛病、裝樣子等,殊途而同歸。在這個問題上,有意無意地把降調作為目的,的確是一大障礙,必然會導致播音的失敗。

降調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它隻是為了更好地為宣傳目的服務,隻是為了“使人願意接受”而被我們賦予了存在的價值。否則,它的命運不會比使人聽而厭之的高調的命運好多少。為了避免出現“降調情亦降”的效果,而忽視宣傳目的的作用,無疑是緣木求魚;即使詳談其他細微末節,也不會產生綱舉目張的作用。這是為眾多的事例已經或正在證明的。

不少播音員同行在探索降調的實踐中,對存在的問題和聽眾的反應很傷腦筋。聽眾不願意聽高調,可是對當前的降調又覺得平淡無味,鬆軟無力。在這方麵,當然不應以聽眾的這些意見作為否定降調的理由,應當在我們自己身上找一找原因,認真研究一下如何降調的問題。

我認為要解決兩個問題:一是降到什麼程度;二是降成什麼樣子。

先談降到什麼程度。

高調,經常使用極限高音、強音,令人震耳欲聾。但如果過低,一味使用極限低音,反而會使人感到壓抑、窒息。二者都會造成外在、強製、生澀、吃力的印象。在生活中,在藝術上,那最豐富、最生動、最悅耳、最誘人的聲音,肯定是自如的聲音。我們降調,就是降到自己的自如聲區,充分發揮自如聲區的特色和表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