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關於“融通範式”的闡釋
世界華語播音的表達式,是屬於話語主體實施“話語權力”這一命題的範疇。在廣播電視語言傳播的過程中,播音創作主體,在話筒前、鏡頭前,必定要實施媒體賦予自己的話語權力。不論是把文字語言轉化為有聲語言,還是把內部語言外化為有聲語言,都要進行一番改造製作的過程。這個過程,應該是“思維方法、詞語序列、表達樣態”三位一體的聚集、融合過程,並且舍棄“反複思索”和“人際交流”的維度,而必須專注“大眾傳播”的走向。
漢語普通話,已經在全世界具有了“公約性”的認同。她不但是我國法律規定的“通用語言”,而且是聯合國確定使用的六種工作語言之一。雖然有若幹方言還在華人聚居區普遍使用,但是,普通話的普及和學習熱潮,正方興未艾。這一曆史發展的主流方向和統一趨勢,是不可逆轉的。當然,各個地域、各個傳媒,在各種不同的語境下,呈現著不同的語言差異,地域風俗、交際習慣、社會氛圍、人文心態,交織在一起,反映在語言上,產生眾多變化,形成各種風格,是很正常的,我們應該大力提倡,積極鼓勵。不過,根據對於“全球化”概念的最新解讀——“全球化是一種全球關懷的內在化”,過去的文化認同又會因為文化的重構而在最初產生地方性認同的區域,經曆著並積澱著嶄新的體驗和感悟。而“知性——感性——理性——悟性”又是播音學科的學術起點和創作心路。所以,我們提出華語播音的融通範式,完全符合“全球關懷內在化”的理念。
世界華語播音的語言範式,仍應堅持“以北京語音為標準音,以北方話為基礎方言,以現代典範白話文著作為語法規範”這一定位。從廣播電視傳播中有聲語言的表達看,應該生發出更多的表現形態。在當前的華語播音中,存在著的某些地域方言色調、帶有“港台腔”的話語習慣、夾雜外語的表達方式以及語流不夠鮮活等問題,完全可以逐步走向融通範式的審美境界。考慮到華語播音的地域性、跨國性、傳統性、現代性、權威性、前瞻性的綜合需求,世界華語播音的融通範式可以概述為:“有感而發,服務受眾;聲音悅耳,控縱自如;語意完整,語流暢達;讀而不板,說而不演;誦而不浮,講而不懈;剛而不僵,柔而不媚;落落大方,氣韻生動。”以這種表述作為我們基本把握學科理論的前沿性向度和創作實踐的導引性尺度,是否妥當?謹此就教於大家。
我們並不希求現在就全方位實現這種融通範式,這應是一種學術理想。在不斷探索、深入研討的過程中,肯定會有不少變更,新鮮見解層出不窮,遠見卓識紛至遝來,我們相信世界華語播音的興旺和成熟,是指日可待的。
我們認識到,全球化,絕非“西方化”,更不是“美國化”,它應該是各個民族攜手共進、各展風采、“天人合一”的世界公園。而中華民族一定會在其中顯露出自身的絢麗多姿,世界華語播音便是一朵奇葩。
2004年1月8日於北京廣播學院
播音主持藝術學院新聞發言人的口語表達
新聞發言人是黨、政府和人民的喉舌。發言的方式,可能是書麵的,也可能是口頭的。麵對廣播電視,應該說主要是口頭的,不但出聲,而且還要露麵。在這種情況下,新聞發言人就要具有口語表達的能力。
口語,就是口頭語言,一般稱為“有聲語言”,它包括由文字語言轉化而成的有聲語言,也包括由內部語言外化而成的有聲語言。發言人有時按照寫好的稿子去說,有時根據記者提問即興去說,都是有聲語言的表達。
有聲語言是同人類一起發展起來的。恩格斯在《自然辯證法》中那篇著名的文章——《勞動在從猿到人的發展過程中的作用》裏,非常生動地描述了有聲語言產生的社會性、心理性需求,即“非說不可”。即使在有了文字以後,有聲語言仍然保有著“電光石火,稍縱即逝”、“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鮮活特質。也正因為如此,曆史上那些有聲有色的遊說、論辯、授課、談話,竟沒能夠原汁原味地流傳下來。自從科舉製度實施以後,“重文輕語”的現象相當嚴重,到今天也還存在。人們極其重視文字的推敲,而忽視有聲語言的表達,是片麵的。
人們輕視有聲語言的表達,主要是因為“人們都會說話”,似乎“不學而能”。事實上,語言傳播,有三重空間——生存空間、規範空間和審美空間。應該區分“人際交流”和“大眾傳播”。廣播電視語言傳播的公眾性、公開性、引導性、典範性,要求在充分反映大千世界和人們的社會存在過程中,必須剔除私語化、私欲化、低俗化、易碎化的蕪雜和汙穢,推動文明的進步,激發生命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