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隻知曉蠱術的利處,卻並不知曉它實則是一把雙刃劍。有利...自然便就有害...”慕容麗莎唇角的弧度揚了些許,清冷的眸中卻無半絲笑意。“我被傳授蠱術之時就被告知,不可用蠱術涉及人命,否則...我苦心鑽研數載的蠱術,會盡數廢盡。所以,即使我那般厭恨楊墨,也隻能下蠱讓他渾身酸癢,卻不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反而還就此促使了你們這筆協議。”
安雨欣微微抿唇,不置可否。楊墨當日願意應她,也確是因她言出會讓慕容麗莎幫其解蠱的條件。當時她還疑惑這狐狸何時變得心慈手軟,未取其性命,卻不想...竟是因蠱術不可涉及人命...隨後啟唇,剛想開口,卻聽得慕容麗莎再次開口道:“救人自也不可...還有,你不要以為我真的會答應你去解那無恥之徒的蠱毒。”
安雨欣蹙眉,“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為何不可?”
“端木若奕身上的心疾是先天所患,而後被他強行常年用藥物壓製,如今引發後每次心疾複發時,會比先前更加痛上百倍。”慕容麗莎麵色微沉,繼續道:“若想用醫術治愈,定是妄想。蠱術中確是有一種方法可以使其痊愈,不過...”
見慕容麗莎麵色微變,安雨欣心中似是忽而咯噔一下,開口問道:“不過什麼?”
慕容麗莎冷澈的雙眸中隱隱浮現一絲凝重,仿佛會隨時化風而去般的飄渺...“蠱術中有一種術法...可以將兩個人身體內的因質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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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姑娘傳來的消息?”卓青眸光掠過若奕手中的字條,瞳色深沉。
“是四哥...”若奕拿著字條的手垂在身側,墨眸中漂浮著莫測的情致,隨後麵上回複正色,淡聲吩咐道:“四哥和四嫂此刻已抵達了京城,你現在便出宮去迎他們二人,務必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將他們兩人帶回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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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慕容麗莎看著麵前雪衣清華的身影微微蹙眉,“你這樣一命換一命,隻會讓他今後都生活在存著你影子的人生裏,不一定會比死好到哪裏去。”
安雨欣淡淡一笑,澄澈明淨的眸中依是平淡之色,卻隱隱透著無法磨滅的堅決...“此生雖不能伴他,但他若將我放在心上,便已足矣。”
“瘋子。”慕容麗莎冷嗤一聲,麵色冷漠的好似冰層下酷寒的河水,“安雨欣,你真是個瘋子。”
“每個人一生中做出的瘋狂之事不在少數,隻要自認為值得,未嚐不可。”安雨欣麵上輕淺的笑意未動搖分毫,隨後輕緩闔上雙眸,“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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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清華傾倒下的那一刻,慕容麗莎腳下微微移動,卻在下一刻忽而滯住,眸中飛快的逝過一抹詫色。
一抹紫衣瀲灩的身影攸然出現,雙臂一攬,隨即一個旋身,將安雨欣傾倒的身子接住,穩穩落地...
“天玲瓏...”慕容麗莎看清來人後,忽然笑了,本就柔媚的麵容平添了一絲驚豔,猶若煙花在星空傲然綻放...“當日離別之時,我預想過數種你日後歸來之時會是何景。卻未想到,竟是這番畫麵。天玲瓏啊天玲瓏,你的耐心果然持久,本公主自愧不如。”
天玲瓏恍若未聽得慕容麗莎的話,眸光定在懷中人兒緊閉的雙眸和煞白的麵容上,用錦帕將安雨欣額上的汗珠拭去後輕柔的打橫抱起,緩步向門外走去...
“天玲瓏...”慕容麗莎看著天玲瓏的背影,聲音空冷凝透,“你明明早便在此,為何不早些現身,偏偏要親眼看著她為另一個男人去死?”
天玲瓏腳下步伐頓住,低眸看了安雨欣秀致佳絕的容顏一眼,輕靈純然的眸中浮現絲絲的暖,淡淡開口:“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她在一起,也從未想過將她據為己有,我要的隻是她幸福。至於她的決定...便是我的決定。”語落,邁開步伐,繼續向外走去...
慕容麗莎心中一震,風華絕代的容顏與身上似火的紅衣仿佛在霎那間失了所有色彩,整個人的靈魂好似在漸漸抽離。隨後無力的跌坐在身後的軟榻上,體內氣血迅速上湧,吐口而出的一抹鮮紅,是那般的觸目驚心...
——————————寒,皇宮:
七日一晃而過...
聖瑄殿:
“皇兄已經昏迷了數日,為何還不見醒來?”若晗麵露急色的看著臉色深沉的卓青,“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皇兄為何會突然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