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附編:郭店竹書是稷下思孟學派教材(1)(3 / 3)

4.《魯穆公問子思》的問題

在《魯穆公問子思》中,子思主張“恒稱其君之惡者可謂忠臣矣”,這與《孝經》中主張諫諍的思想相一致。盡管如此,此篇不可能是子思所作。據《史記·六國年表》,魯穆公於公元前407年-公元前377年在位。此《魯穆公問子思》當作於魯穆公死後,即公元前377年以後。而子思大約生活在公元前483年-公元前402年,他在魯穆公死前約25年就去世了。子思生於孔子去世前數年,卒於魯穆公即位後數年。《史記·孔子世家》說子思“年六十二”,“六”當為“八”之誤;至於《孔叢子·抗誌》雲“子思居衛,魯穆公卒”,則純屬無稽之談。由於“魯穆公”是死後所加的諡號,因而竹書中的《魯穆公問子思》應作於魯穆公死後。既然子思在魯穆公死前25年就去世了,那麽很顯然,子思根本不可能知道“魯穆公”這一稱呼,這樣就完全排除了此篇為子思所作的可能。所以,此篇雖然與孔子之孫子思的思想一致,但其作者決非子思本人,應為子思後學。

5.《窮達以時》與《孟子》、《荀子》問題《窮達以時》應是稷下思孟學派的作品,與《孟子》思想相一致,對《荀子》有很大影響。此篇竹書所言百裏奚、孫叔敖之事亦見於《孟子》,文中窮達以時的思想與《孟子·公孫醜》所引的一段話相一致。《孟子·公孫醜》說:“齊人有言曰:“雖有智慧,不如乘勢;雖有鎡基,不如待時。”《荀子·宥坐》曰:“今有其人不遇其時,雖賢,其能行乎?苟遇其時,何難之有?”這明顯受到了窮達以時思想的影響。

《窮達以時》曰:“又天又人,天人又分,察天人之分而智所行矣。”這上承《易傳》,下啟《荀子·天論》。荀況是受到稷下思想的熏陶才形成了“明於天人之分”、“不與天爭職”的思想,並由此提出了“製天命而用之”的主張。

6.《五行》問題

《五行》與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帛書《五行篇》之經部大體相同,似早於帛書本。其中有“經”無“說”,故很可能“說”是後人所增,也可能是選作教材時被刪去了。

竹書中,當早於《五行》的《六德》已將“聖智”、“仁義”、“忠信”

並列,此《五行》中的仁、義、禮、智、聖五行乃是思孟後學對子思學派六德說、《禮運》五行說、孟子四端說的進一步發展和綜合發揮。其中的“五行”,首先是從《禮運》中的“五行”引申、發展出來的。《禮運》曰:“故人者,天地之德、陰陽之交、鬼神之會、五行之秀氣也。”又曰:“故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故聖人作則,必以天地為本,以陰陽為端,五行以為質,禮義以為器,人情以為田。”對此,孔穎達《疏》說:

“五行之秀氣”也者,“秀”謂秀異。言人感五行秀異之氣,故有仁義禮知信,是“五行之秀氣”也。故“人者,天地之德、陰陽之交”是其氣也,“鬼神之會、五行之秀”是其性也。

孔《疏》無意中道出了新、舊五行之間的天、人關係,盡管他並不知道地下埋著《五行》而將“仁義禮智聖”說成“仁義禮知信”。

自然律派生出道德律,自然的五行產生出作為人的準則的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