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啊,小東西。你抱怨我不會做飯,可也沒見你做過嘛,以後你就算想吃也沒機會了。別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你也不算小了,有些該考慮的事情也要考慮。你不是說喜歡長頭發大眼睛的女孩嗎?回頭叫哥哥們給盯著點,尤其是二哥,這方麵他是行家。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曾經答應過要給我買件好首飾的,這回用不著了,省下娶媳婦吧。那支便宜的骨角簪就是我這輩子擁有過的最好的一件。
最後是你,雲清。一開始我以為你是炮灰師兄,結果你沒炮灰,我自己炮灰了。你這人心眼實誠,我也不知道這好是不好,以後自己小心吧。
我挨個在每人耳邊說話,盡管他們聽不見,我還是想說,也許他們能感覺到呢。都說完一遍,我便蹲坐在棺材蓋上端詳二位罪人。可憐啊,一夜不見憔悴了許多。
“事情因我而起,若不是我沒有收好書信,也不會引出日後諸多事端,祁軒一時糊塗,還望教主能饒他一命。”謝依夢平靜地抬起頭,“明珠下葬時,請教主將我在墳前淩遲處死,慰她在天之靈。”
我屁股一滑差點掉下去,向莫言望去,那廝正強忍笑意地看我。我承認我被嚇到了,飲鴆酒自盡是怕不夠顯示誠意嗎?頭回聽說有人自願受淩遲之刑,這家夥哪是慰我在天之靈,到時候真在下麵見著他血淋淋的模樣,我就是個死人也得嚇活了啊。不過轉念一想,我從老高的地方摔下去那樣子估摸著也好看不了……我摸摸屁股下頭的棺木,不知哪位大俠給我撿回來的,受驚了。
紅紅白白灑了一地,整個人七零八落,破布娃娃似的躺在地上……怎麼連幻想事故現場我都能聯想到這般情趣的詞,破.布.娃.娃,可見這BLBG通用的四字箴言曾給少女時代的我心中留下過何等深刻的烙印。
我還指望能看見教主大人發威,眾人跪做一團哀號“教主三思”的大場麵呢,結果人家教主連頭都不抬隻顧著給我燒紙。
“此事與謝兄無關,祁軒願為小姐殉葬!”
乖乖,這話有水準,你以為自己是我的男寵嗎?我和你可是清白的,別亂說話。
“你也配?!”還是二表哥貼心,不用我抗議就給我把人堵回去了。
我夾著尾巴溜到莫言身邊,“這種時候你還不說句話,真等著看淩遲看活埋?”他揚起手又燒了幾張紙給我,仍然沒有說話的意思。這家夥,不會真等著看熱鬧呢吧?
“說實話,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自己掉下去的,祁軒還想拉我來著,結果慢了一步。”我蹲在地上嘀嘀咕咕,“這兩個家夥也夠笨的,幹嘛要說實話,死無對證的,直接說我昨晚喝多了自己失足墜崖不就得了,也省得今天爭著頂缸。”
“二位何必呢?斯人已逝,過去的就過去吧。”莫言瞄了我一眼,做哀痛狀開口道,“明珠心地善良,別叫她為難,更何況本就是場意外。”
戲演的真好,奧斯卡最佳男主角跟他比都顯得菜,眼淚從無到有的過程先就是個挑戰,然後淚水在眼眶裏聚集打轉,最後將下頜揚起使淚水生生滾落,幾滴男兒淚看得人肝腸寸斷。幸虧他哭的不多,否則長此以往,我怕直男都得被他掰彎。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做好人的機會,我被你感動了。
在這死人最大,明珠小姐有好生之德,誰敢讓人家死不瞑目?所以祁軒隻被逐出門去,謝依夢本來就無辜,這回更沒事了。希望他們以後能幸福。
晚上莫言終於能和我說話了。
“咱們昨天帶回來的蟋蟀呢?”
莫言指指門外,“你聽,這就是。”
“怎麼都放了?”
“昨晚經曆了從大喜到大悲,直到祁軒拿衣服給你裹回來他們才敢相信。然後他就把蟋蟀都放了,說好歹也是條性命。”莫言說著說著神色一變,“鳴鳳在為你守靈呢,不去聽聽他有什麼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