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以德,喻於義者常多,故罕及於利;盡性者方能至命,未達之人,告之無益,故不以亟言;仁大難名,人未易及故言之亦鮮。

顏子於天下,“有不善未嚐不知,知之未嚐複行”故怒於人者不使加乎其身,愧於己者不輒貳之於後也。

顏子之徒,隱而未見,行而未成,故曰“吾聞其語而未見其人也。”

“用則行,舍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顏子龍德而隱,故“遁世不見知而不悔”,與聖者問。

龍德,聖修之極也,顏子之進,則欲一朝而至焉,可謂好學也已矣。

“回非助我者”無疑問也,有疑問,則吾得以感通其故而達夫異同者矣。

“放鄭聲,遠佞人”,顏回為邦,禮樂法度不必教之,惟損益三代,蓋所以告之也。法立而能守,則德可久,業可謀而聽天命者與上天之載,無聲臭可象,正惟儀刑文王,當冥契天德而萬邦信悅,故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不以聲色為政不革命而有中國,默順帝則而天下自歸者,其惟文王乎可願可欲,雖聖人之知,不越盡其才以勉焉而已。故君子之道四,雖孔子自謂未能,博施濟眾,修己安百姓,堯舜病諸。是知人能有願有欲,不能窮其願欲。

“周有八士”記善人之富也。

重耳婉而不直,小白直而不婉。

魯政之弊,馭法者非其人而已;齊因管仲,遂並壞其法故必再變而後至於道。

孟子以智之於賢者為有命,如晏嬰智矣,而獨不智於仲尼,非天命耶山硉〔節〕藻為藏龜之室,祀居之義;同歸於不智宜矣。

使民義不害不能教愛,猶眾人之母不害使之義。禮樂不與,僑之病與獻子者忘其勢,五人者忘人之勢。不資其勢而利其有然後能忘人之勢。若五人者有獻子之則反為獻子之所賤矣。

顓臾主祀,東蒙既魯地,則是已在邦域之中矣,雖非魯臣,乃吾事社稷之臣也。

三十篇第十一

三十器於禮,非強立之謂也。四十精義致用,時措而不疑。五十窮理盡性,至天之命;然不可自謂之至,故曰知。

六十盡人物之性,聲入心通。七十與天同德,不思不勉,從容中道。

常人之學,日益而不自知也;仲尼學行、習察異於他人故自十五至於七十,化而(知)裁〔之〕,其進〔德〕之盛者與窮理盡性,然後至於命;盡人物之性,然後耳順;與天地參無意、必、固、我,然後範圍天地之化;從心而不窬矩;老而安死,然後不夢周公。

從心莫如夢。夢見周公,誌也;不夢,欲不逾矩也,不願乎外也,順之至也,老而安死也,故曰“吾衰也久矣”。

困而不知變,民斯為下矣;不待困而喻,賢者之常也。

困之進人也,為德辨,為感速,孟子謂人德慧術知者存乎疾以此。自古困於內無如舜,困於外無如孔子,以孔子之聖而下學於困,則其蒙難正誌,聖德日躋,必有人所不及知而天獨知之者矣,故曰“莫我知也夫”,“知我者其天乎”

立斯立,道斯行,綏斯來,動斯和,從欲風動,神而化也。

仲尼生於周,從周禮,故公旦法壞,夢寐不忘為東周之意;使其繼周而王,則其損益可知矣。

滔滔忘反者,天下莫不然,如何變易之?“天下有道,丘不與易”,知天下無道而不隱者,道不遠人;且聖人之仁,不以無道必天下而棄之也。

仁者先事後得,先難後獲,故君子事事則得食。不以事事,“雖有粟,吾得而食諸?“仲尼少也國人不知,委吏、乘田得而食之矣;及德備道尊,至是邦必聞其政,雖欲仕貧,無從以得之。“今召我者西量徒哉”,庶幾得以事事矣,而又絕之,是誠係滯如匏瓜不是食之物也。

功業不試,則人所見者藝而已。

“師摯之始”,樂失其次,徒洋洋盈耳而已焉;夫子自衛反魯,一嚐治之,其後令人賤工識樂之正。及魯益下衰,三桓僭妄,自太師以下,皆知散之四方,逾河蹈海以去亂。聖人俄頃之助,功化如此,“用我者期月而可”,豈虛語哉“與與如也”,君或在朝在廟,容色不忘向君也。“君召使擯,趨進翼如”,此翼如,左右在君也。“沒階趨(進)翼如”,張拱而翔;“賓不顧矣”,相君送賓,賓去則白曰“賓不願而去矣”,紓君敬也。

聖人於物無畔援,雖佛肝、南子,苟以是心至,教之在我爾,不為己甚也如是。

“子欲居九夷”,不遇於中國,庶遇於九夷,中國之陋為可知。欲居九夷,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貂之邦可行,何陋之有棲棲者,依依其君而不能忘也。固,猶不回也。

仲尼應問,雖叩兩端而竭,然言必因人為變化,所貴乎聖人之詞者,以其知變化也。

顏子於天下,“有不善未嚐不知,知之未嚐複行”,故怒於人者不使加乎其身,愧於己者不輒貳之於後也。

“用則行,舍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顏子龍德而隱,故“遁世不見知而不悔”,與聖者同。

“放鄭聲,遠佞人”,顏回為邦,禮樂法度不必教之,惟損益三代,蓋所以告之也。法立而能守,則德可久,業可大,鄭聲佞人能使為邦者喪所以守,故放遠之。

“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

蓋“士而懷居,不可以為士”,必也去無道,就有道。遇有道而貧且賤,君子恥之。舉天下無道,然後窮居獨善,不見知而不悔,中庸所謂“惟聖者能之”,仲尼所以獨許顏回“惟我與爾為有是”也。

仲由樂善,故車馬衣裘喜與賢者共敝;顏子樂進,故願無伐善施勞;聖人樂天,故合內外而成其仁。

子路禮樂文章未足盡為政之道,以其重然諾,言為眾信,故“片言可以折獄”,如易所謂“利用折獄”,“利用刑人”,皆非爻卦盛德,適能是而已焉。

顏淵從師,進德於孔子之門;孟子命世,修業於戰國之際;此所以潛見之不同。

犁牛之子雖無全純,然使其色肐且角,縱不為大祀所取,次祀小祀終必取之,言大者苟立,人所不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