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渠所謂“物怪神奸不必辨,且隻守之不失”,如“精氣為物,遊魂為變”,此是理之常也。“守之勿失”者,以此為正,且恁地去,他日當自見也。若要之無窮,求之不可知,此又溺於茫昧,不能以常理為主者也。“伯有為厲別是一種道理”,此言其變,如世之妖妄者也。文集。

問橫渠說:“敦篤虛靜者仁之本”。曰:“敦篤虛靜是為仁之本。”

胡叔器問:“橫渠似孟子否?”先生曰:“一人是一樣,規模各不同,橫渠嚴密,孟子弘闊,孟子是個有規矩的康節。”

橫渠工夫最親切。程氏規模廣大。

語錄下

中央土寄王之說,於理非也。大率五行之氣,分王四時,土固多於四者,然運行之氣,則均(同諸)〔施錯〕見。金木水火皆分主四時,獨不見土所主,是以有寄王之說。然於中央在季夏之末者,且以易言之,八卦之作,坤在西南,西南致養之地,在離兌之間,離兌即金火也,是以在季夏之末。

五緯,五行之精氣也。所以知者,以天之星辰獨此五星動,以色言之又能驗,以心取之,亦有此理。

謂五帝皆黃帝子孫,於理亦無。黃帝以上,豈無帝王大雩:“龍見而雩”是也,當以孟夏為百穀祈甘雨,有水旱則別為雩。

禮文參校,是非去取,不待已自了當。蓋禮者理也,須是學窮理,禮則所以行其義,知理則能製禮,然則禮出於理之後。今在上者未能窮,則在後者烏能盡!今禮文殘缺,須是先求得禮之意竟然後觀禮,合此理者即是聖人之製,不合者即是諸儒添入,可以去取。今學者所以宜先觀禮者類聚一處,他日得理,以意參校。

“八蠟以記四方”,入蠟者:先嗇一也,先嗇是始治稼者據易是神農也;司稼是修此職者,二也;農,三也;郵表,四也貓虎,五也;坊,六也;水庸,七也;百種,八也。百種,百穀之種,祭之,以民食之重,亦報其穡所成。舊說以昆蟲為百種昆蟲是為害者,不當為百種。或(至)〔致〕此百種而祭之,或隻祭穡而已。蠟是報成之祭,故所祭甚有重祭之者。

“知之於賢者”,知人之謂知,賢者當能知人,有於此而不受知於賢者,知不施於賢者也。晏嬰之賢亦不知仲尼,於仲尼猶吹毛,直欲陷害孔子,如歸女樂之事。

“隱居以求其誌”,求誌,欲盡道也,問學,求放心於其失而已。

“時雨化之者”如春誦夏弦亦是時,反而教之亦是時,當其可之謂。言及而言亦是時,言及而言,非謂答問也,亦有不待問而告之,當其可告而告之也,如天之雨,豈待望而後雨?但時可雨而雨。

“私淑艾者”,自修使人觀己以化也。如顏子大率私艾也,“以能問於不能,以多問於寡,有若無,實若虛”,但修此以教人。顏子嚐以己德未成而不用,隱而未見,行而未成故也,至於聖人神道設教,正己而物正,皆是私淑艾,作於此化於彼,如祭祀之類。

“非之禮,非義之義”,但非時中者皆是也。大率時措之宜者即時中也。時中非易得,謂非時中而行禮義為非禮之禮、非義之義。又不可一概如此,如孔子喪出母,子思不喪出母,不可以子思為非也。又如製禮者小功不稅,使曾子製禮又不知如何,以此不可易言。時中之(宜)〔義〕甚大,須〔是〕精義入神〔以致用〕,始得觀會通〔以〕行其典禮,此方是真義理也,行其典禮而不達會通,則有非時中者矣。今學者則須是執禮,蓋禮亦是自會通製之者。然言不足以盡天下之事,守禮亦未為失,但大人見之,則為非禮非義不時中也。君子要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者,以其看前言往行熱則自能比物醜類,亦能見得時中。禮亦有不須變者,如天敘天秩之類,時中者不謂此。

時中之義甚大。〔如〕“蒙亨,以亨行時中也”,蒙何以有亨?以九二之亨行蒙者之時中,此所以蒙得亨也。其蒙遽亨之理,以九二循循行時中之亨也,蒙卦之義,主〔之〕者全在九二,之所論皆二之義。教者但隻看蒙者時之所及則導之,是以亨行時中也,此時也,正所謂“如時雨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