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地眨著眼睛,莫伊緊緊保住薛茗蘭:“娘,伊伊不出嫁了,陪著娘。天底下這麼多人,就娘和哥哥對我最好,我要一直陪著你們。”
“傻丫頭,這怎麼可能!閨女大了,總要出閣的。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現在你是說要陪著娘,要是哪天遇到自己中意的了,可就要怨娘了。”
“娘,不會的,隻有娘和哥哥最好。”
母女相擁,和樂融融,仿佛連跳躍的燈火都暖了幾分。
“娘娘,了悟禪師派人來請娘娘一聚,想和娘娘商量明日大典事宜。”環兒在外麵重重地咳了一聲,然後恭敬地稟報。
聽完,莫伊有些警惕起來。這麼晚了,那個禪師找他們很奇怪。
薛茗蘭卻隻是笑笑,隔著門向環兒大聲說道:“知道了,跟他們說,本宮就來。”
“娘,不要去了,都這麼晚了,那老禿驢太不知好歹,能有什麼事?”拉著薛茗蘭的手,莫伊的擔憂卻不能對她說出口。
“伊伊,”一聽莫伊暴粗口,薛茗蘭皺了皺眉頭,“不得無禮。了悟大師是得道高僧。娘去去就來。”起身,薛茗蘭就要出去。
“娘,我要去,我和你一起去。”緊緊地拉著薛茗蘭的手,莫伊不依不饒,就是不肯一個人留下來,將平生撒嬌的功夫發揮到極致。
“好了,怕了你了。都是我這幾年太寵你了,把你寵的都沒有譜了。”寵溺地笑著,薛茗蘭點了點莫伊的額頭,“不過,等一下,見了了悟大師可不許這麼無禮了。”
“娘,看你說的,女兒人前什麼時候失過禮?”莫伊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看這薛茗蘭。
“人後也不能無禮。”那倒是,伊伊雖然嬌慣一些,人前倒也向來都是彬彬有禮。薛茗蘭看著她委屈的樣子,哄道:“好了,走吧,別讓大師等太久了。”
走廊上,二十名帶刀侍衛開路,中間是薛茗蘭和莫伊,她們的身後又是二十名帶刀侍衛。所有的帶刀侍衛的手都按在刀把上,隨時準備應付突發事件。
陪在薛茗蘭身邊的莫伊也收起頑皮的眼神,機警地盯著四周。
“主子,出來了。”遠遠地,看到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行在通明的燈火下,也和低低說了一聲。
堅毅的劍眉微微擰著,深邃的棕眸一直盯著那群人,直到他們消失,遠處的燈火落在他眼中,像是火種,隨時能夠燎原。
顯然,暗處寒冥閣的人也發現了來人,幾條黑影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走。”
蒙哥汗也也和也跟了上去,隻是和寒冥閣的人保持著安全距離。
禪房內,一幾一炕,還有一個佛龕,別無他物。和尚於佛龕前,在蒲團上跪著。佛龕前,嫋嫋香霧從星星香火上升騰起來。
“大師。”薛茗蘭和莫伊進去,見了悟卻並不起身,隻是雙手合十,繼續跪在蒲團上,從身形上看,這個和尚年紀並不大,四五十歲的樣子。
“娘娘和公主來了。”繼續保持剛才的姿勢,了悟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個老和尚好不知好歹!莫伊很是不悅。
“大師,深夜叫本宮來,不知有什麼事?”恭敬地立著,薛茗蘭並不上前,也不催促,語氣和善。
穩如磐石的身子動了動,了悟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對著佛龕拜了三拜。卻並不轉身。
佛祖,弟子承佛門庇佑二十年,奈何塵緣未盡,終不能真心皈依佛門。二十年來,弟子的心已經清如明鏡,奈何明鏡上尚有一粒塵埃,弟子今日就徹底拂去這沉著了二十年的塵埃,從此真心皈依我佛。
見了悟對她們視若無睹,莫伊有些沉不住氣了,想要開口,卻被薛茗蘭拉住,示意她不要無禮。
“娘娘,聽說端王殿下要成親了。”通明的燈火下,了悟的背影穩如磐石,寬大的灰色僧袍套在身上,有些蕭索。
“是。”薛茗蘭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信神佛,但是對於得道高僧的高潔淡泊很是敬佩,因材對了悟的無禮也就不放在心上,依舊和善地答著。
“姻緣,冥冥之中,自有線牽。娘娘不如替端王殿下求一隻姻緣簽,看看端王殿下的姻緣如何。貧僧願替娘娘解簽。”
“那就有勞大師了。”
薛茗蘭說完,就有兩個小沙彌捧了各自捧了一個簽罐進來,分別遞給薛茗蘭和莫伊。
“施主請。”
“施主請。”
簽罐搖晃的聲音響過一聲之後,兩支簽同時從簽罐裏掉了出來。身邊的小沙彌彎腰替薛茗蘭和莫伊撿起,恭敬地雙手遞上。
“娘娘,您的簽上寫了什麼?”背對著他們的了悟淡淡地問了一句,背影穩如磐石,卻也清冷。
“簽上寫著……”了悟一問,薛茗蘭翻過簽身,看了起來。就在那一瞬間,溫和的笑容瞬間僵住,身子向後踉蹌了一小步。
“娘,怎麼了?”莫伊趕緊扶助薛茗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