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列寧時期的工人反對派隻是相當-一小部分人,那麼斯大林時期的集體罷工事件則正是全民性反對。工人仍認同布爾什維克的標準:“基於特定的道德經濟和革命的特定概念化, 要求集體行動的呼籲是用階級的語言表達的。
革命被背叛,全民性站在了普遍左翼主義的反麵。人們開始質疑起曾經的領袖,盡管他們依舊認同著自己的無產階級身份。但無產階級主體已經逐漸開始死亡。(“資本主義是紙老虎,無產階級也是。”)這樣的結果正如托克維爾認為的,舊製度才是保證了大革命後政權的原因。普遍左翼主義也僅僅隻想要一個沒有資本家的資本主義社會,為此他們甚至學習托拉斯的模式。普遍左翼主義的理論是非法的,因為普遍主義恰恰是來自於啟蒙資產階級,而非馬克思。於是無產階級專政被置換於人民主權,公有製被置換為國有製,諸如此類的非法置換是普遍左翼主義內部分裂的原因之一。
馬克思曾嚐試結束由啟蒙運動的哲學所開始的否定運動,而不久後否定運動便被恩格斯從《自然辯證法》中帶回來,黑格爾辯證法中那被超驗統攝的先驗幻象隨著列寧的《黑格爾筆記》重新複活。敵人最終以導師的方式重現。超現實主義者也與馬克思主義同盟(”超現實主義最簡單的行為就是手持手槍走上街頭,朝人群胡亂開槍。”),同樣,左翼出身的墨索裏尼也曾得到列寧的認可(\"唯一能讓意大利走向社會主義道路的人”)。不論他們出於什麼傳統(理性主義,人民主權,實證主義,浪漫主義,未來主義)他們最終都走到了一起。對於普遍左翼來說,為了解放,就必須犧牲所有人。對於超現實主義來說,為了混亂,就必須創造秩序,進而殺死所有人,然後自殺。而對於 fxs…一切都在走向自我毀滅。而後60年代左翼的注意力從蘇俄轉向第三世界,萬隆會議正如蘇俄的建立一樣治愈著戰後人們的創傷。切格瓦拉和卡斯特羅。另一方麵,赫魯曉夫上台和蘇聯修正主義的解體迫使一些新興社會主義國家和左翼嚐試非蘇聯的道路。 自蘇俄先鋒派藝術以後,新的建設主義革命正在進行:五年計劃、太空探索、核擴軍、大開發。然而更大的理想隻帶來更大的創傷,大進躍 (great leap forward)是走向共產主義的巨大失敗, 而 wg (culture revolution) 在二月逆流後就形同虛設。多數社會主義國家甚至壓根不具備真正的無產階級領導主體,隻是教條式的複讀。智利曾試圖引入控製論係統指導經濟,但國內經濟卻早已不堪,最後不得不鎮壓抗議工人。於是這場行動幹脆未發生。西方對新的浪潮做出了反應,在68年知識分子走向街頭,摧毀課堂,得到的卻是蓬皮杜的妥協。德波則繼承了超現實主義精神,在死後帶領著隱形委員會妄圖向資本主義社會做出致命一擊,其效果甚至不如作為國寶的《景觀社會》。曾幾何時奪回生活的行動,都在一瞬間被生活擊潰。六八五月的孩子們,你可以到處遇到他們,即使他們不知道自己是誰,每個國家都以自己的方式生產他們。他們的處境並不好。這些人都不是年輕的高管。他們出奇的冷漠,因此,他們的心態是正確的。他們已經不再要求或自戀,但他們非常清楚,今天沒有什麼東西與他們的主體性和他們的潛在能力相符。他們甚至知道,目前所有的改革都是針對 (反對)他們的。他們決心盡可能多地關注自己的事業。他們保持它的打開,抓住一些可能的東西。而自世界進入全球化晚期資本主義後,便再無任何普遍左翼勝利的可能性可言....這就是他們所有的曆史。如今的左翼總是誇誇其談,然而除了枯燥而無趣的自我感動,再無任何新意。盡管他們承諾一個更好的世界,並自詡會付出激進的行動,但是一切隻離他們愈來愈遠。
現在,他們隻能陷入地方獨立主義 (印共毛和菲律賓康米),或者恐怖主義 (紅軍旅,赤軍,巴西康米),或者徹底納入體製 (歐洲康米)。而製造更大的創傷也早已被社會彌合,因為創傷已經成為消費,在後911 時代更是如此,得到的隻是更大的遺忘。你現在偶爾仍能看見他們,或許是托派,但都是老年人,時常聚集在一起開會交談,然後再無別的。年輕一輩有的則把希望放在朝鮮和塞裏斯上,當然,他們都沒有未來。曆史已經被他們自己終結了!一方麵,他們需要現代性來維持自己的生產力神話,隻有在現代性存在的條件下他們的理論才符合效力。和自由主義者一樣,曾經多麼崇尚進步現在就有多麼保守,因為進步所帶來的打擊是他們都不能再承受的,進而普遍左翼主義隻能退回到那些啟蒙價值觀上:民主 (巴迪歐),共同體 (阿甘本),人民同盟 (拉客勞)。。。。至於德裏達和利奧塔?這些現象學的蠢貨隻想恢複傳統!解構即恢複(如若你想保護什麼,那就有節度的攻擊它,從而為它補充力量而不至於湮滅)。而元敘事?無數人的元敘事本身就構成宏大敘事 (如今零強度僵屍已經成為了多元化主體)他們畏懼著技術奇點 (齊澤克對馬斯克腦機接口的擔憂,斯蒂格勒的停滯),更難以找到後工業時代下和高度原子化社會的GM主體,便成為新盧德主義者。於是生產力神話不攻自破,因為資本早就失控,這根本不是馬克思能夠想象到的。另一方麵他們又為了自己存在的合理性,不得不繼續複述著古老的話語。自我批判總是不夠激烈,因為不足以毀滅自我。如此,隻能把自己封鎖在小圈子中,構建起一個無外部的封閉幾何圖形,通過後現代傳媒開啟大教堂的朗誦,然而線性時間已經瓦解,因此實踐是毫無意義的,因為它不能證明任何東西。越是激進的聲音越是帶來民粹式的反智… 一切都是可以被消費的,所有的熱情都將在消費主義中被遣散。那些老骨頭再也經不起任何的行動,因為他們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了。把創新放在嘴邊卻在辯證法那二元的,僵死的偽運動中徹底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