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姝垂眸,“一切皆是命,萬般不由人。”
“大人,木已成舟,我們都要往前看。”
沈晝看著她,眼眶卻發紅。
“這五年……你過得好嗎?”
他感到難以啟齒。
當年,楚氏落難,沈府卻避之不及。
甚至,就連楚靜姝被送到桃夭閣,他也未曾出麵。
如今……沈晝斂眸,眼底滿是冰涼。
“我過得很好。”
“五年裏,桃夭閣的姊姊們對我很照顧。”
“王爺也從未欺淩我。”
沈晝臉上神色冷淡。
“如此,便是最好。”
“淮元哥哥今日喚我前來,想必單單不是為了敘舊吧?”
“有話可以直說。”
沈晝驚歎楚靜姝的聰慧,“是有一事相求。”
“淮元哥哥,但說無妨。”
“我知你侍奉在攝政王左右,王府裏也有探子,平日裏,需你為我們傳送消息。”
楚靜姝垂眸,沒有拒絕,也並未同意。
“我知道這樣讓你很為難。”
“但幼妙,當年逆黨叛亂,楚伯伯被牽連,一切……都與謝晏川有關。”
“若非他狼子野心,削弱皇權,挾天子以令諸侯,又怎麼可能會出現五年前的冤案?”
楚靜姝眼睫顫動。
沈晝看她動搖。
“是謝晏川逼宮上位,弑君殺兄,讓當時隻有九歲的陛下登基。”
“五年來,他集權於自己手中,殺伐狠戾,多少家庭毀於他的手中!”
楚靜姝攥著衣袖。
“當年,可是謝晏川親口判楚伯伯於逆黨,這才讓整個楚氏,上千口人,分崩離析!”
“如今,陛下已經十四歲了,依舊為人傀儡,甚至就連祭天都不能自由!”
“我們唯有你了。”
*
楚靜姝回到王府,剛回到院子,就看春桃等在院子裏麵。
見到她,福身請安。
“給楚姑娘請安。”
楚靜姝跟著福身,“給春桃姑姑請安。”
“王爺剛回來,喚姑娘過去伺候。”
“喏。”
楚靜姝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勞煩春桃姑姑等等,我換一身衣服。”
她換了一身銀絲錦繡百花裙,跟在春桃身後,朝著主院走去。
本以為今天,照舊還是要去書房,誰曾想,竟然來到了前院的主殿裏麵。
“王爺。”
楚靜姝跟著進去,謝晏川依舊戴著一副麵具,看不清楚長相。
她微微福身,“妾給王爺請安。”
沒聽到動靜。
楚靜姝保持著請安的姿勢,直到雙腿發抖。
這才聽到了,安靜的主殿裏麵,似乎有水滴在地上的聲音。
還有……
濃鬱的血腥味。
“過來。”
楚靜姝忙起身,看到的就是,被吊在不遠處,血肉模糊的人。
謝晏川坐在輪椅上,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刀。
刀刃上,還在往下滴血。
而被束縛在架子上,吊著懸空的人,被堵住口舌,雙眼因為恐懼,死死瞪大。
楚靜姝不認識他,但似乎那個人卻認識她。
“處理了。”
林寂開口,“喏。”
楚靜姝站在門口角落,看著謝晏川慢條斯理用帕子擦拭刀上的的血。
隻覺喉間冰涼,恍惚間看到,不遠的將來,那把刀子也會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