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3 收之桑榆(1 / 3)

光武帝建武三年(公元二七年)正月,光武帝任命馮異為征西大將軍。鄧禹對自己身受重任而沒有功勞感到慚愧,多次用饑餓的士兵去攻擊赤眉軍,卻總是打敗仗。他就率領車騎將軍鄧弘等從黃河北岸抵達湖縣,邀馮異一起攻打赤眉。馮異說:“我同赤眉對抗了幾十天,雖然俘虜了他們的幹將,但剩餘的人馬還很多。可逐漸用恩德信義動搖引誘他們,很難一下子就用武力打敗。現在皇上派將領們屯駐在澠池,威脅赤眉軍的東翼,而我攻打赤眉的西翼,一舉消滅他們,這是萬全之計。”

鄧禹、鄧弘不接受馮異的主張。鄧弘同赤眉軍大戰了一整天,赤眉軍假裝戰敗,丟棄輜重逃走。輜重車上裝的全是土,用豆子覆蓋在上麵。鄧弘的士兵饑餓,爭著去取豆。赤眉軍乘機返回,攻打鄧弘,鄧弘的兵馬大亂。馮異和鄧禹聯合起來救助鄧弘,赤眉軍稍稍退卻。馮異認為士兵們又餓又累,應該暫且休息。鄧禹不聽,再次交戰,被赤眉打得敗,死傷三千多人。鄧禹帶著二十四名騎兵逃離戰場,回到宜陽。馮異拋棄戰馬,步行逃回溪孤,和幾名部下回到營寨,招集離散的士兵,重新堅守自保。

光武帝在洛陽建立四親祭廟。祭祀父親南頓君,往上直到高祖父春陵節侯。

大赦天下。

閏月,鄧禹上交大司徒、梁侯的印綬。光武帝下詔還給他梁侯的印綬,並任命為右將軍。

馮異同赤眉軍約定日期會戰。他挑選精壯的士兵,讓他們穿戴和赤眉軍一樣,在路邊埋伏下來。第二天,赤眉軍派出一萬人攻擊馮異軍的前部,馮異出動少數軍隊救援。赤眉軍見馮異軍勢弱,就全軍進攻馮異,馮異這才出動主力和赤眉軍大戰。到太陽偏西,赤眉軍士氣衰落,路邊的伏兵突然殺出來,因衣服混雜,赤眉軍不能辨別誰是自己人,於是驚恐潰散。馮異追擊,在崤底大敗赤眉軍,收降男女八萬人。光武帝下詔書慰勞馮異說:“你雖然開始時在回駱阪垂下翅膀(垂翅回溪),但最終能在澠池奮起雙翼。可說是早上在東方丟了東西,晚上在西方找回來。正在論功行賞,以報答你卓越的功勳。”

赤眉軍殘部向東方的宜陽移動。光武帝親率大軍,嚴陣以待。赤眉突然遇到大軍,震驚得不知所措。劉盆子派劉恭乞降說:“我率領百萬部眾投降陛下,陛下會如何相待呢?”光武帝說:“饒恕你不死罷了!”劉盆子和丞相徐宣及以三十多人袒露臂膀投降,獻上所得的傳國玉璽和綬帶。赤眉的兵器和鎧甲堆積在宜陽城西,和熊耳山一樣高。赤眉軍的部眾還有十餘萬人,光武帝命令宜陽縣廚房賜給所有的人食物。第二天,光武帝在洛水邊陳列大軍,命劉盆子君臣列隊觀看。光武帝對樊崇等人說:“該不會後悔投降吧?朕今天送你們回營,整頓軍隊,擂鼓再戰,一決勝負。不想強迫你們服輸。”徐宣等叩頭說:“臣等走出長安東都門時,君臣商議,要把自己的生命交給陛下。可以和百姓同享成果,難以和他們同謀開端,所以沒有告訴眾人。今天能夠投降,就像離開虎口。回到慈母懷抱,實在高興,沒有什麼可遺憾的!”光武帝說:“你們就是所謂鐵中的剛利部分,凡人中的出類拔萃者!”

光武帝從宜陽返回洛陽。他讓樊崇等人和各自的妻子兒女一起住在洛陽,賜給他們田地和住宅。後來樊崇、逢安謀反,被殺死。楊音、徐宣在自己的故鄉去世。劉秀可憐劉盆子,任命他為趙王劉良的郎中。後來劉盆子患病,雙目失明,光武帝把滎陽均輸官所屬的土地賞賜給他,讓他終身收取那裏的地租。劉恭替更始帝報仇,殺死謝祿,自己主動投入監獄,結果被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