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曆史對話(2)(2 / 3)

維新派又不懂得爭取同盟軍。在維新運動初期,洋務派包括李鴻章在內,無不爭相趨附,但維新派卻對實力最強的李鴻章派係力加排斥。在處理翁同穌問題上,他們又犯了同樣的錯誤。光緒帝剛宣布變法,後黨就斥逐帝黨中最能左右政局的翁同龢出京,維新派不但不努力挫敗後黨陰謀,反而利用光緒帝思想日漸激進,同翁產生了一定程度矛盾來促成此事。

從曾樸《孽海花》透露的材料看,急於以帝傅自居的康有為,多少負有責任。其實,在維新派同頑固派的劇烈政爭中,翁李和王朝內部的洋務派分子、其他非後黨官僚分子,是可以起到緩衝矛盾、甚而牽製削弱頑固派作用的。可是維新派沒有看到這一點。至於維新派同民眾運動的聯係就更談不上了。他們害怕農民鬥爭,把維新運動作為阻止農民革命的手段。

戊戌六君子的鮮血,並沒有喚醒麻木的人們。相反,他們在此後更是臣服於專製主義的強大威力之下,做皇權製度下的順民。

中國,仍舊在半殖民地的深淵中沉淪下去。

2.武士倒幕派

明治維新的骨幹力量是日本中下層武士。幕府末期,大約有40萬武士,連同同家屬大概共200萬人,約占當時全國人口的6%。武士大都文化程度比較高,維新前夕,“最熱心的荷蘭學者往往是浪人和下級武士”,“他們中間有不少人獲得了西方科學和思想的相當知識”,“習知海外的發展大勢”。

由於幕府和各藩財政狀況惡化,曾長期享受特權待遇的中下層武士的經濟地位日益低下,有時甚至俸祿不保,生活無著,不少武士淪為浪人:嚴格的等級製度,又使他們深受政治壓製,難有出頭之日,福澤諭吉白幼“對門閥製度表示憤恨”;加上西方侵略造成的民族危機日益加重。在麵對開國後的內外交困的局勢,產生了強烈的民族危亡意識。

明治維新領導人多為長州、薩摩藩的中上層武士。他們同藩主有世代相傳的比較緊密的曆史聯係,對藩內政治也有較多發言權,又比較了解下層武士動向。他們大多參與了藩政改革,於五六十年代掌握了藩內實權。受過比較長期的政治鍛煉,具有較大的社會影響。

日本維新派聯係的社會力量,也同中國維新派大不一樣。日本維新派不僅公然同足以和中央政權分庭抗禮的強藩結盟,而且以町人階層(商人、手工場主、農村富農)為其靠山。

町人大力支持維新派,安政大獄逮捕的維新誌士梅田雲濱,得到了全國豪商富賈的資金捐助。他本人也借助他們的財力,經營長州藩物產買賣。

對倒幕運動有重要推動作用的櫻田門事件,金融支持出自水戶地區的製造主櫻崗腰包。

不少町人直接出麵參加維新事業,如縐紗機主利喜藏、棉布批發商菊地教中等,有的人還獻出了生命。而《船中八策》的起草者阪本龍馬,自己就是個釀酒家。“這樣的例子很多,不勝枚舉”。更有力的證據,則係烏羽伏見之戰的軍餉(這一仗為維新派軍事勝利的關鍵)及明治政府的財政,主要支柱靠三井、島田、小野等大商業資本的借貸。

明治政府軍所到之處,大商人都繳納了所謂“禦用金”。雖然並非自願,也說明在維新派與幕府之間,他們寧可選擇前者為自己的利益代表。農村富農也多支持維新派,由他們為主幹組成的長州“農兵隊”,在戊辰戰爭中發揮了作用。僅小郡宰判一地,就擁有10支農兵隊,兵力2340人。新發田藩新興地主富農也組織了“草莽隊”,同維新軍隊一起作戰。

日本維新派精明強幹,長於韜略,是批出色的政治家、權術家、軍事家。目標堅定,百折不撓,死死咬住奪取政權這個環節不放。在步驟上,穩紮穩打,謹慎行事。

新政府成立,施政方針隻有再三斟酌後改定的《五條誓文》,卻實實在在的初步改造了政體。然後逐步實行廢藩置縣,取消身份證,廢除士族華族特權,改正地稅,發展實業和近代教育,最終實現資本主義經濟政治文化的全麵開化。

為廢除不平等條約,從1869年正式談判開始,到1894年簽訂日英通商條約,基本恢複關稅自主,取消治外法權,爭得國際貿易最惠國待遇,花費25年時間。

到1910年實現廢除不平等條約,次年簽訂新約,完全取得關稅自主權,前後花了42年時間。這表現出明治維新具有爭取民族獨立、維護國家主權的民族民主運動的性質,也表現出明治人物的堅韌毅力。在策略上步步為營,選擇了一種阻力最小的路線和做法。

明治人物還善於利用形勢,爭取和利用各方麵力量,打擊最主要敵人。維新前,其矛頭直指幕府,敢於為此調動平民、乃至農民武裝。長州藩“奇兵隊”“農兵隊”,是倒幕武裝的主力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