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黃事件是汪精衛搞出來的,目的是在廣東另立中央與南京一搏,為此他不惜縱虎歸山,讓老蔣順利出山,結果呢,汪精衛再次被蔣介石給賣了,在小挫了一下桂係銳氣之後,老蔣便借助桂係將汪精衛趕走了。蔣介石在此過程中不動聲色,不慍不火,甚至什麼都沒有做,卻達到了什麼都做了的效果,其奧妙就在於他靈活的立場,先利用汪精衛打擊特委會,然後再利用桂係驅逐汪精衛。整個過程隻是一份語帶譴責的聲明和對汪精衛處境的寬言撫慰,老蔣的手腕實在令人歎為觀止,而辛辛苦苦搞事的汪精衛再一次半道出局。
最終的結局是黃紹竑帶兵擊敗張發奎,李濟深重掌廣東;汪精衛赴法避禍;然後桂係特委會宣告破產;更重要的是老蔣複職以及四中全會的召開。桂係和汪精衛鬥了個兩敗俱傷,汪精衛輸了個精光,而桂係元氣大傷,在中樞的影響力直線下降,最終得利的是一直在幕後的蔣介石。汪精衛急功近利,簡直就是複刻版孫中山,最終毫無懸念,他的領袖夢又落空了;而蔣介石雖然沒有動搖桂係的軍事基礎,但是他已經達到了階段性目標——默許桂係地盤為代價,控製黨務中樞。來日方長,蔣介石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跟桂係的較量更是如此。
汪精衛的離開讓老蔣在黨內再也找不到任何對手,而西山會議派則因為軍事盟友桂係的示弱而做星散——出國的出國,歸隱的歸隱,老蔣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控製了完整的國民黨中央。而1928年2月3日召開的國民黨四中全會於老蔣而言是具有象征意義的,蔣介石終於摘去了單純軍事強人的帽子,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將黨權攬入懷中,半年之久的蟄伏終於收到了效果,厚積薄發的蔣介石終於走上了前台。
盡管目前看來,蔣介石在黨內的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升,而借著四中全會的東風,他手下的陳氏兄弟也大可放開手腳大幹,但是輝煌還隻是暫時的,對於老蔣而言,他麵臨的依然是一個混亂無比的政治局麵:
汪精衛雖然出國,但是黨內根基尚在,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躲過風頭的汪精衛依然還是蔣介石控製黨權的有力對手;在軍事上日益坐大的桂係在他下野期間成功擴充了地盤,兩湖雖未完全易手,但是桂係的擴張已成大患;在北方,馮玉祥攻取河南勢頭旺盛,但其為人反複無常,終究難以信任;閻錫山謹小慎微,精於算計,在易幟後與奉係激戰,有在華北裂土為王的架勢;而奉係呢,雖然目前處境不利,但是地域優勢過於明顯,即便喪失了對中原的控製,他還可退守關外,照樣是一方諸侯;看似弱小的共產黨拿著土地革命的令箭四處擴張,假以時日必成勁敵;民國其餘地方勢力態度曖昧,各有算盤,隨時可能與他為敵;在國外,日本政治氣氛極壞,極右勢力搶班奪權勢頭凶猛,對中國的野心昭然若揭……
千頭萬緒,唯有擇其主要處之,自1927年年初北伐以來,民國迭遭劇變,一年之內幾有物是人非之感,自蔣介石清共之後,北伐幾已有停滯之感,如今蔣氏複職,首要的任務當然還是那未竟的北伐大業。
老張,小張
自龍潭一役,孫傳芳主力盡失,北洋直係基本從民國版圖上消失,如今的北洋僅有張作霖奉係勉強維持,但是落日餘暉,民國的統一、北洋的消亡已經勢所必然。奉係的掌舵人也因劇變而從張作霖轉到了張學良之手,虎父犬子,父子之間體現出來的正是北洋日益沒落的窘況,該走的總是會走,即便令人唏噓。
閻老西易幟
閻錫山說起來也是民國時期的重要人物,但是民國講到了現在,我們還是很少見到他拋頭露麵,閻老西太低調了,尤其在民國熱火朝天的政治氛圍中,這種低調更顯難得。從辛亥革命開始,閻錫山就坐上了山西王的位子,但是民國經過了十五六年的混戰,其他地方的長官走馬觀燈,人來人往,但還就是山西一直是閻錫山當政,而且這個位置是越做越穩當,那麼閻錫山用了什麼手段能夠把山西緊緊地捏在手心裏呢?
山西人會做生意,晉商在中國商業曆史上也是占據了重要地位,尤其是金融業,更是走到了中國的前列,代表事物是山西交子,代表人物嘛,當然是娶了宋家大小姐宋靄齡的孔祥熙。閻錫山也是出生在一個小商人家庭,從14歲開始就棄文從商跟他爹一塊兒搞金融投機,結果呢,總要先苦後甜嘛,閻老西不是神童,所以金融投機失敗了,然後他就和他爹逃到了太原。閻錫山明白了,搞金融投機風險太大,而且沒啥前途,還是搞政治投機有前途,所以他考軍校從軍了,然後因為腦子活,成績好,還被保送去了日本,成了士官係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