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 北伐戰爭(15)(1 / 3)

閻錫山目前這個實力,要說去爭雄天下那倒也不可能,但是看準時機撈一把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閻老西雖說前半輩子活得有點像守財奴,但是說實話,如果機會合適,閻老西也想搞搞副業。現在的機會很合適,為什麼呢?因為北方前所未有的虛弱,雖然張作霖一直死扛,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老張被打回關外那是遲早的事兒,所以北方現在有一個巨大的權力真空,有潛力接管的除了馮玉祥也就算是他了,即便胃小吞不了那許多,至少肯定可以撈得些地盤。閻老西等了那麼久,今天機會終於來了。韜晦的目的是為了保存實力,但是保存實力的目的是為了伺機進取,所以說,韜晦隻是進取的手段,很顯然,閻錫山搞懂了這點。

其實閻錫山現在也是北方的紅人了,張作霖、國民黨都巴巴地想讓他表態,他幫誰局麵就有利於誰,所以各方的聯絡人都把閻錫山的督軍府門檻給踏平了,但是閻錫山在做準備,隻有準備好了,他才會表態,穩紮穩打,這就是閻錫山。終於閻錫山準備得差不多了,他認為自己有實力在張作霖倒黴的時候再在人家傷口上撒把鹽,因此,1927年6月3日,山西地麵上掛上了青天白日旗,閻錫山終於要跟著國民黨走了,張作霖的日子更難過了。

晉奉之戰

自北伐以來,國民黨軍節節勝利,連克兩湖,拔取江西,克複東南,吳佩孚和孫傳芳所部均遇滅頂之災,閻錫山以軍事形勢而論,決議投靠國民黨,以晉省之力為基,謀得進取。閻錫山素來處事謹慎,以當時軍事而論,此舉亦無可指摘之處,然而閻老西千算萬算,沒有將政治賬算在其中。如果國民黨各派團結一心,閻錫山自可借其威勢於華北有所發展,但不幸的是,自閻錫山易幟以後,國民黨內亂紛呈,北伐幾已擱置,閻錫山在北方成了孤家寡人,投機未成,反受其害。

南方的國民黨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蔣氏、汪氏、桂係等各方勢力爭鬥不休,其中還夾雜著與蘇聯中共的合合分分,可以說是搞得熱鬧非凡,但是這種熱鬧對於北方的閻錫山而言,隻有苦澀。閻錫山投靠國民黨的目的當然不是自己一個人和奉係掐架,其實是想接著國民黨之力擴充軍力和地盤,其戰鬥欲望並不強烈——畢竟晉係素與奉係無怨。沒承想閻錫山在山西掛上青天白日旗之後,國民黨居然各顧各鬧起了內訌,將北方軍事完全壓到了閻錫山一人肩上,閻錫山雖然苦心經營山西多年小有資產,但與張作霖相較仍處於絕對弱勢,一招不慎,險些將家當全部賠盡,個中滋味,也隻有老閻才能嚐盡了。

其實北方還有另一股勢力同樣已經投靠了國民黨,這便是馮玉祥。老馮最近風頭正勁,不單拿下了他魂牽夢繞甚至不惜與吳佩孚翻臉的河南,而且在寧漢之爭中奔走其間充為調停,頗擁一時人望,如果馮玉祥能幫幫忙,或許閻錫山可減輕一些壓力,但是閻錫山與馮玉祥之間還有些陳怨舊恨尚未了斷,合作自然也無從說起。話說當年馮玉祥在張作霖和吳佩孚的壓力下通電下野,遠赴蘇聯,他的國民軍在雙方夾攻下節節敗退,最後把北京也丟了,此時國民軍居然慌不擇路,跟山西的閻錫山有了戰火衝撞,因此一事,閻錫山與馮玉祥頗有些芥蒂。閻錫山在民國雖然沒有多大的局麵,但也不是任人欺壓的主,他雖然在境外不如馮玉祥那麼活分,但是謹守山西,日子也算豐足,國民軍落難之際居然打起了山西的主意,甚至一度集中火力猛攻大同,這當然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閻錫山頗為惱火。再加上馮玉祥這個人名聲很壞,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陰晴變化難以捉摸,所以閻錫山對他也不敢有太大指望——隻要他不乘虛進犯就燒高香了。

閻馮二人說穿了都是投機客,對於國民黨也基本是三心二意,這兩個投機客碰到了奉係這樣的對手當然免不了互相推諉一番,對於國民政府在7月發出的馮軍進攻山東、閻軍進攻河北的號令,兩人居然都沒有動作——投機嘴臉昭然若揭。當時馮玉祥新取河南,對於投靠的靳雲鄂居然生出了剿滅之意——馮玉祥要獨攬河南,當然不願意靳雲鄂礙手礙腳,兩方從有隙到決裂再到開打,變化之快就如翻書。當然了,靳雲鄂不是馮玉祥的對手,老馮最終還是取得了河南的絕對控製權。馮玉祥這個人對於地盤那是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哪怕是靳雲鄂這樣的降將,他都難以容忍,生怕哪天借著些故舊關係反水——其實要講反水,靳雲鄂和他老馮還差得遠呢。在國民政府號令馮玉祥進攻山東的時候,他就正在河南處理這檔子家務事,所以壓根就沒理會;而閻錫山就更絕了,他按兵不動壓根就沒有什麼道理,他其實就是不想和奉係完全翻臉,投靠國民黨也隻想坐收漁利,讓他主動進攻。

兩個人都是這樣算來算去的主,所以提到共同對抗奉係,免不了互相扯皮一番,馮玉祥受到奉軍的壓力相對較小,倒黴的是閻錫山,自從掛上大旗之後他就沒了回頭路,張作霖雖然一直忍讓於他,但是忍讓也是有限度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或許他現在該後悔自己表態還是太早了,但是誰能想到國民黨放著奉係不管,自家先鬥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