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新桂係篇(14)(1 / 3)

閻錫山在北洋時代是個小人物,也沒出過什麼風頭,但是這不代表他就沒想法,事實上,他隻不過是在等待機會罷了,當北伐軍勢頭旺盛,克取兩湖,席卷東南之際,他明白民國到了改頭換麵的時候了,以投機客特有的敏銳,他決定趁著大好時機也幹他一票,於是便在1927年6月6日,看著良辰吉日,宣布易幟。不過,投機這種事自然是有輸有贏,閻錫山按說時機把握不錯,但是他萬沒想到南方的國民黨北伐到了一半,就開始內訌了,把北方這一灘渾水丟給了他一個人,於是就惹來了奉係的攻擊。9月,閻錫山被迫跟奉係獨自交戰,原本,馮玉祥就在旁邊,國民政府也命令馮玉祥幫幫忙,結果,馮玉祥發布了一道令人啼笑皆非的命令,說“不遵令擅自退卻者,槍決!不遵令擅自前進者,亦槍決!”意思很明確,就是我要看戲,你們都給我待著別動。馮玉祥不幫忙,國民黨那邊又顧著內訌,閻錫山這是倒了大黴,這筆投機算是低開了,晉綏軍被奉軍一頓暴揍,隻打得眼冒金星,好歹因為江西多山,沒被搶了地盤。一來二去,馮閻算是扯直,但是,這不過是我在說扯直,他們可不認為是扯直。

當然,老蔣複出之後,北伐還得接著來——這也是老蔣大封諸侯的目的所在。如今的態勢,津浦線上張宗昌苦苦支撐,孫傳芳奄奄一息,而張作霖也開始盤算著撤回關外再做計較,這仗基本是走個過場。3月,老蔣宣布二期北伐,4月中旬,桂係方麵白崇禧率收編的李品仙第十二軍北上京漢線參與作戰,此戰波瀾不驚,唯獨場外事件值得一敘。在第一集團軍5月2日攻取濟南之後,日本在5月3日製造了濟南慘案,蔣介石選擇忍讓,遂有繞道北伐的故事;而後張作霖見大勢已去,由北平返回奉天的路上,在皇姑屯被日軍河本大作炸死,釀成皇姑屯事變,張學良遂得以接掌奉係,然彼時已無戰意,遣人來與國民黨商議易幟事。真正算打仗的也就是對張宗昌殘部,由於張宗昌早年刺殺了蔣介石政治導師陳其美,蔣介石自然欲將其置於死地,而張學良為了向國民黨示好,居然不允張宗昌退入關外,最後倒黴的張宗昌就被白崇禧、鹿仲麟和商震等部合力剿滅。

事情發展至此,北伐當然也基本是大功告成,然而所謂舊去新來,雖然吳佩孚、孫傳芳以及張作霖這樣的元老退出了曆史舞台,但是以李宗仁、馮玉祥和閻錫山等代表的新貴力量卻正式登位,北伐並沒有結束軍閥割據的現象,而隻是舊軍閥換成了新軍閥,如此罷了。蔣介石雖然新近為了北伐而大封諸侯,但是他也顯然不願隻當項羽式的霸王,因此,撤藩就進入了蔣介石的字典——新一輪的鬧劇由此開啟!

國民黨新軍閥混戰

裁兵

曆經波折無數,北伐終於還是告一段落,如今隻需小張下定決心易幟,民國就能自辛亥革命以來首次達到名義上的統一。然而,北伐並沒有解決民國軍閥割據的根本問題,而隻不過是換了批演員罷了,戲還得接著演。仗打完了,接下來自然是善後。於是,老蔣便電邀各方要人在北平開個善後會議,討論時局。然而,該倡議剛一出,馮玉祥就生病了,緊接著閻錫山也生病了,唯一沒生病的成了李宗仁——這當然是拜慣弄權術的蔣介石所賜。

仗剛打完,老蔣就迫不及待地施展手腕,玩弄伎倆,比如,平津二地本是馮玉祥和閻錫山合力取下,甚至,馮玉祥功勞更大,結果,到了分贓的當口,馮玉祥卻被踹到了一邊,閻錫山撈了個缽滿盆滿。蔣介石本意是扶弱抑強,用閻錫山來牽製勢大的馮玉祥,順帶也撥弄是非,挑撥原本就不和睦的馮閻二人的關係。但是,馮玉祥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老蔣這種小伎倆怎麼能瞞得過久曆世故的馮煥章?於是,馮玉祥這一怒之下,就托病河南,不願去開會了,而閻錫山眼見馮玉祥動了肝火,知道自己趾高氣昂地跑到北平開會,難免犯了馮玉祥忌諱,於是幹脆也以休養為名,跑北海養心齋避事去了。眼看要冷場,身居事外的李宗仁不免出來當好人,斡旋一番,而馮玉祥見李宗仁出馬相勸,也知道該給的麵子還得給,表示“德公去,我就去”。如此波折一番,蔣介石方才帶著一眾黨政要人從南京出發,取道武漢,前去北平。

蔣介石去武漢,當然李宗仁還是得做足場麵,帶著漢方要員歡迎一番,然後設下晚宴洗塵,然後問題就來了。按說這麼個歡迎晚宴,出席的又都是國府有頭有臉的大腕級人物,當然李宗仁那邊應該是悉數到齊,給個麵子,結果,夏威、胡宗鐸和陶鈞這仨第四集團軍的軍長,就給了老蔣臉子看——不去赴宴。李宗仁一看這仨沒到,也頗覺尷尬,趕緊派人去催,結果,這仨還真有股擰勁,愣是不願意來,搞得老蔣頗為難堪。這倒罷了,次日老蔣閱兵,當然發表了番冠冕堂皇的訓詞,結果未曾想,半路殺出個胡宗鐸,晚宴不去參加,插嘴倒不落下,如果說些歡迎總司令指導的場麵話倒罷了,問題是,他發表的這番言論著實是辣勁十足,大概是表示要中央開誠布公,賞罰分明,用人唯才,說方有如此,武裝同誌為國犧牲才有意義。俗話說打人不打臉,胡宗鐸倒好,當眾抽老蔣耳刮子,好在老蔣城府之深遠甚汪精衛,這才沒發作。不發作歸不發作,但是李宗仁部下這麼甩臉子,看在老蔣眼裏,當然更是堅定了對李宗仁不甘人下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