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一個人的“儀”,能鑒別他的心地好壞、修養高低。儀態大方穩重的,修養深且素質高;儀態畏縮卑懦的,修養淺且素質低。古人說:“心質亮直,其儀勁固;心質休決,其儀進猛;心質評理,其儀安閑。”一般來說,耿介忠直的,儀態堅定端莊;果敢決斷的,儀態威猛豪邁;坦蕩無私的,儀態安詳閑靜。環境對儀態的形成有極重要的影響,所謂“居移氣,養移體”就是此理。高貴環境中的人自有一種逼人的氣勢和儀態。這可作為識別人物的一個外部根據。
曾國藩認為,人的姿容以“整”為貴,“整”是其規律的不二法門。整,不指人的長短漂亮英俊,而是指人的身體部位均衡、勻稱、協調與否。
容貴整
以長短肥瘦來論英雄,道理就在曾國藩所言的一個“整”字,這裏包含著陰陽五行生克調和的辯證道理。簡單的道理可歸結為:木受金克,如果木弱金強,一克便沒了生的消息;如果木弱金弱,木雖不會消失,但也無大用;如果木強金弱,金不但克不了木,反受木辱;如果木金俱強,兩勢相當,則為有用之木。其中強弱分數不同,又會生出許多變化。
以長短肥瘦而論,矮者不懼其矮,分寸得度,則以短為貴。正所謂“濃縮的都是精華”。一寸短,一分險,一寸長,一分強,指兵器而言,物的有用性也在於此。身材矮小無妨,但應有挺拔、氣度不凡之勢,自然不是普通人,胸中往往有奇氣。如果形如蹲著的豕(豬),無進取慷慨之誌,當然不足為論。
晏嬰是春秋時期齊國的相國,但因為身材矮小、相貌醜陋,常常為人所輕視。
一次,齊王派他出使楚國。楚王聽說晏嬰來了,想羞辱他,於是就在城牆下開了一個又低又小的門。晏嬰知道這是楚國人故意羞辱他,就說:“我是前來訪問的,這是狗洞,不是國門,如果我訪問的是狗國,我就得從這個門進去。”楚國人一聽,馬上打開城門讓晏嬰進去了。
晏嬰見到楚王,楚王故意問他:“齊國沒有人了嗎,怎麼派你來了?”晏嬰回答說:“我國派人出訪有一個規矩,上等國家派上等的人物,我最不中用,所以就派我到楚國來了。”楚王又安排人在他們談話時押過來一名犯人。楚王問此人犯了什麼罪,下麵人回答:“他是齊國人,犯了偷竊罪。”晏子馬上說:“淮南的橘子樹到了淮北就結出了枳子;齊國人到了楚國就成了賊,看來是水土不同啊!”楚王聽後,覺得晏嬰很了不起,對他肅然起敬,並馬上向他致歉。
即使晏子做了齊國的相國之後,仍有人不滿地對他說道:“英雄豪傑,必相貌絕倫,雄偉無比,而今相國您,身高不足五尺,手無縛雞之力,隻是徒逞口舌之利的說客罷了。單單依靠口舌,而沒有實際的本領,欺世盜名,不感到可恥嗎?”
晏子說:“我聽說稱錘雖小,能壓千斤;舟槳雖長,不免為水浸沒;紂王勇武絕倫,不免身死國亡,為什麼呢?我承認自己並無出眾的本領,愧居相位,卻絕不是與您逞口舌之利,隻是問有所答罷了。難道我拒不回答嗎?那也太無禮了。”
確實,晏子並非逞口舌之利而浪得虛名之人,晏子的勇氣、計謀、品德均為人們所稱道。
春秋中期,諸侯紛立,戰亂不息,中原的強國晉國謀劃攻打齊國。為了探清齊國的形勢,便派大夫範昭出使齊國。齊景公以盛宴款待範昭。席間,正值酒酣耳熱,均有幾分醉意之時,範昭借酒勁向齊景公說:“請您給我一杯酒喝吧!”景公回頭告訴左右侍臣道:“把酒倒在我的杯中給客人。”範昭接過侍臣遞給的酒,一飲而盡。晏嬰在一旁把這一切看在眼中,厲聲命令侍臣道:“快扔掉這個酒杯,為主公再換一個。”依照當時的禮節,在酒席之上,君臣應是各自用個人的酒杯。範昭用景公的酒杯喝酒冒犯了這個禮節,是對齊國國君的不敬,範昭是故意這樣做的,目的在於試探對方的反應如何,但還是為晏嬰識破了。
範昭回國後,向晉平公報告說:“現在還不是攻打齊國的時候,我試探了一下齊國君臣的反應,結果讓晏嬰識破了。”範昭認為齊國有這樣的賢臣,現在去攻打齊國,絕對沒有勝利的把握,晉平公因而放棄了攻打齊國的打算。
不用武力而在酒宴談判中製敵取勝,即現在人們常說的“折衝樽俎”這個典故,它就是來自晏嬰的事跡。孔子稱讚晏嬰的外交表現說:“不出樽俎之間,而折衝千裏之外”,正是晏子機謀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