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接物有愛惡之惑(2 / 2)

神宗正依賴王安石主持變法,對王安石舉薦的人才也加以重用。於是任用呂惠卿為檢詳,作為王安石的副手。此後,王安石事無大小巨細,都要先同他商議,然後才實行,凡所提議的請議、奏章都由呂惠卿代筆。

然而,守舊派的代表司馬光看出了這個人不實在,於是對神宗說:“呂惠卿確實通文博學,明辯聰慧,但卻用心不正,陛下慢慢觀察就知道了。”並且司馬光又寫一封信致王安石,信中說:“呂惠卿實乃阿諛奉承之人,他現在對您百依百順,言聽計從,一旦您失去權勢他一定會出賣您的。”王安石本來就與司馬光政見不同,所以對司馬光的話很反感,讀完司馬光的這封信,相反倒以為司馬光在挑撥他倆的關係。

熙寧六年(1073年)三月,朝廷設經義局,令王安石為提舉,呂惠卿與王安石之子、太子中允王雱同修《三經新義》。呂惠卿還兼知諫院,為翰林學士。當時正大力推行新法,守舊派官員抓住河北推行青苗法時有強配現象,大加指責。神宗對新法產生懷疑,發生動搖。王安石也因新法屢遭阻礙,稱疾家居。呂惠卿擔心王安石去職危及新法,極力挽留王安石;王安石也力薦呂惠卿任參知政事。呂惠卿很害怕王安石一去,新法動搖,自己作為新法的同謀者也要被連根拔掉。所以他指使黨羽變換姓名寫信上書,慫恿神宗支持變法,這樣一來,雖然王安石罷相,新法愈堅,呂惠卿的地位得到了鞏固。

然而,此時呂惠卿一改在王安石麵前盡職盡責的表現。他開始極力扶植親信,壯大自己在朝中的力量。鄭俠、馮京和王安石的弟弟王安國上疏指責呂惠卿任用朋奸,結果都被呂惠卿治了罪。

王安石和王安國是一奶同胞。王安國被治罪,讓王安石對呂惠卿很不滿。因此王安石就責備了呂惠卿的做法,呂惠卿再也不肯買王安石的賬,而且一下翻了臉,大罵王安石誤國害民,凡有陷害王安石的機會,他都絞盡腦汁決不放過。史書上說:“惠卿既叛安石,凡可以害王氏者無不為。”

後神宗複用王安石為相。王安石不計前嫌,居然和呂惠卿繼續共事。此時的呂惠卿卻極力排擠王安石,終於使出了小人伎倆——把王安石寫給他的私人信件呈給了皇上,並誣陷王安石參與謀反。

王安石在寫這些信的時候,出於對呂惠卿的信任,曾經寫下“無使上知”(不要讓皇上知道)的字樣。這是有欺君之嫌的,結果王安石再度辭職,退到金陵做他的半山老人去了。直到此時,他才深悔自己被呂惠卿所誤,經常寫“福建子”三個字(因為呂惠卿是福建泉州人)。

王安石因為非常喜愛呂惠卿之才,引為知己,卻忽視了對他進行其他方麵的判斷。結果呂惠卿一旦得勢,王安石就隻剩下後悔了。

最容易投機的人喜歡溜須拍馬,專揀領導喜歡的事情、話語來迎合領導的趣味和喜好。久而久之,領導者就會憑自己的意誌來識別人才,對有好感的人委以重任;而對與領導保持距離、印象不深的人,即使有真才實學,恐怕也不會委以重任。所以說,偏愛、偏惡對人的識別與任用是主觀的,對國家、對事業將會造成不良後果。

孟子也說:“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左右皆曰可殺,勿聽;諸大夫皆曰可殺,勿聽;國人皆曰可殺,然後察之。”為了避免以耳敗目,就得在“察”與“試”兩方麵多下功夫。“察”是查證,當我們聽到若幹情報之後,必須去查證,以確定其真假。“試”,就是在實際工作中檢驗一下他的真實才幹,讓真實最終浮出水麵。